第137章 七夕巧,葡萄架,月下语(2 / 2)
晚饭前,巧果炸好了,金黄金黄的,摆在白瓷盘里,剪刀状的、尺子状的,样样精巧。小远抓起个剪刀巧果,咬得“咔嚓”响:“太奶奶,我吃了剪刀,是不是就能像您一样会做针线活了”苏晚笑著给他擦嘴角的面渣:“是呢,咱小远以后准是个巧手。”
夜里,葡萄架下摆了张小桌,上面放著巧果、葡萄、西瓜,还有苏晚泡的玫瑰茶,茶香混著葡萄的甜,在晚风里飘。傻柱搬来张竹床,躺在上面看星星,银河在天上铺成条光带,模糊又璀璨。“你看那两颗亮星,”他指著天上,“一个是牛郎,一个是织女,中间那片暗的,就是鹊桥。”
晓梅给许朗续了杯茶:“爸,您说真有鹊桥吗”许朗望著银河,眼神悠远:“信就有。人活一辈子,总得信点啥,不然日子多寡淡。”他拿起块巧果,慢慢嚼著,“就像信牛郎织女能见面,信咱的日子能越过越好,心里有个盼头,就有劲儿往前奔。”
小远趴在葡萄架下,耳朵贴著地面,听了半天,只听见虫鸣和风声。“太爷爷,我咋听不见牛郎织女说话”他仰起脸,月光落在他脸上,像蒙了层霜。许朗拉他起来:“得心诚才听得见,你刚才光顾著数萤火虫了。”小远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跑去追萤火虫,玻璃罐里的亮光在院里晃,像个移动的小月亮。
后半夜,露水重了,葡萄叶上滚著水珠,在月光下闪著亮。苏晚收拾著桌上的碗筷,晓梅帮著擦石桌,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交叠在一起。“妈,”晓梅忽然开口,“您说天上的神仙也会吵架吗”苏晚擦桌子的手顿了顿:“该吵也吵,就像咱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吵完了,还得在一块儿。”
傻柱给葡萄架加了根木桿,免得被露水压弯。他看著藤上的青葡萄,忽然说:“等葡萄熟了,摘一串掛在院里,给牛郎织女当路引。”苏晚笑著捶他一下:“老不正经,还信这个。”傻柱也笑,眼角的皱纹里盛著月光:“信点啥,日子甜。”
风穿过葡萄叶,“沙沙”响,像谁在低声说话。许朗已经回屋睡了,藤椅上还留著他的体温,蒲扇落在地上,扇面上的鹊桥在月光下隱隱约约,像真的有仙人踏著云,一步一步走向彼此。小远的玻璃罐放在窗台上,里面的萤火虫还亮著,映得罐口的纱布泛著淡淡的光,像个不会灭的梦。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还剩著几块巧果,被露水打湿了点,却依旧散发著面香和芝麻香。苏晚望著天上的银河,忽然觉得,这七夕的夜晚,重要的不是听见神仙说话,而是身边有热乎的人,院里有清甜的果,心里有个盼著团圆的念想——就像这葡萄藤,缠著木架往上爬,再累,也向著光亮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