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秋分近,棉桃裂,针线閒时话冬藏(2 / 2)
建业和许朗在麦地里撒种,一把把麦种撒下去,落在翻好的土里,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这麦种得埋深点,不然过冬时会被冻坏,”建业用锄头轻轻盖土,“等出了苗,再浇遍冻水,来年准能长旺。”许朗应著,手里的动作没停,眼里看著这黑土地,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傻柱果然摘了半筐柿子回来,红的、黄的掛满枝头,压得筐子沉甸甸的。他把柿子倒在院里的石板上,挑出熟透的用线串起来,掛在屋檐下晒。“这晒柿饼有讲究,”他边串边说,“得先晒得半干,再用手捏软,裹层霜,吃著才甜糯。”张奶奶看著他忙活,笑著说:“你这手艺,倒像个过日子的好手。”
傍晚时,天边飘起了晚霞,红得像火烧。建业和许朗收工回来,鞋上沾著泥,脸上却带著笑。“麦种都撒完了,就等下雨了,”建业舀起瓢井水洗脸,“明儿去摘,爭取这两天摘完,別等下霜把絮冻坏了。”
晓梅把晒好的收进布袋子,鼓鼓囊囊的两大袋,看著就喜人。“我算了算,这些够做两床被,三件袄,”她数著数,“给张奶奶做件厚的,给念秋做件带的,建业和许朗的做件耐磨的。”
晚饭时,灶房飘著新蒸的红薯香。红薯是从地窖里挖出来的,刚收的,蒸得面面的,咬一口流蜜。念秋捧著红薯,吃得嘴角都是汁,含糊地说:“甜……比还甜。”傻柱逗她:“那给我吃口”她赶紧把红薯往身后藏,引得眾人笑个不停。
夜里,风带著凉意刮过窗欞,呜呜地响。张奶奶坐在灯下纳鞋底,鞋底是用旧布糊的千层底,纳得密密麻麻。苏晚在缝衣,线穿过布面,留下整齐的针脚。“这针脚得密点,不然絮会跑出来,”张奶奶教她,“冬天风大,漏风可就不暖和了。”
建业和许朗坐在炕头,擦著镰刀和锄头,准备收起来过冬。“这镰刀得抹点油,不然会生锈,”建业用布蘸著煤油擦刀刃,“明年开春还得靠它们呢。”许朗点头,把锄头掛在墙上,看著屋里的灯光,听著窗外的风声,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念秋早就睡著了,小手里还攥著个球。月光从窗缝里钻进来,照在她脸上,安静又安稳。张奶奶放下鞋底,看著她笑:“这孩子,生在好时候了,不用像咱小时候那样挨冻受饿。”苏晚应著,手里的针线没停,把絮缝得更结实些,仿佛要把这秋天的暖,都缝进这衣里,好抵挡冬天的寒。
窗外的桂香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霜打的草香,还有屋里的软香。秋分越来越近,田地里的活计渐渐少了,人们开始忙著藏粮、缝衣,为冬天做准备。这日子就像这纳鞋底的线,一针一针,密密实实,把温暖和希望都藏进岁月里,等著冬天过去,春天再来,又是一茬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