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魔幽毒乱(2 / 2)
众人一见这道身影,纷纷脸色大变,屋顶上的教徒也不敢有丝毫停留,纷纷飞身而下,齐齐跪地,恭敬高呼:“参见教主!”声音整齐划一,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惶恐。
墨影和天雪一见教主灭烬来了,也赶忙飞身从屋顶落下,单膝跪地,姿态恭敬,不敢有丝毫懈怠。
来者正是魔幽教教主灭烬。他身着一袭紫色锦袍,袍上绣着繁复的暗金魔纹,魔纹在晨光与云雾的交织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如纸,却也更添几分邪魅与威严。
他的眼神冷冽如万年寒冰,没有丝毫温度,缓缓扫视着场上狼藉的景象——倒地的教徒尸体、横七竖八的毒物残骸、满地的鲜血与毒液,以及趴在地上吐血的红姬、运功疗伤的阴二阴三。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好好的演武,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红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流血的腹部,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教主!您要为我做主啊!阴大这老东西杀了我精心饲养的小宝贝们!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哭得梨花带雨,眼中满是委屈与怨毒,试图博取教主的同情。
墨影随后抬起头,恭敬禀报:“教主,今日演武途中,红姬饲养的毒物突然出现袭击我们。阴二、阴三两位护法不幸中毒,幸好武功深厚,勉强压制住了毒性,暂无性命之忧。而数名教众未能及时躲闪,已毒发身亡。”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却条理清晰:“阴大护法为救众位教徒兄弟,不得已才斩杀了那些毒物。可红姬护法赶来后,不分青红皂白便对阴大护法痛下杀手,招招致命,欲置其于死地。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言,在场诸多教众均可作证。”说罢,他暗自观察着教主的神色变化,不敢有丝毫懈怠。
阴大也看向灭烬,沉声说道:“教主,红姬这贱女人饲养的毒物向来剧毒无比,今日突然袭击我等,咬了我二弟、三弟,分明是蓄意谋害!若不是我们反应迅速,恐怕我三兄弟今日都要葬身于此!”
阴二、阴三两人刚要开口附和,胸口猛地一阵翻涌,气血逆行,竟齐齐喷出一大口黑血,身形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一边,气息奄奄。他们看向红姬的眼神满是怨毒,又转向教主,眼中带着浓浓的祈求,希望教主能为他们做主,严惩红姬。
“二弟!三弟!”阴大见两人伤势加重,心中又急又怒,连忙飞身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看向红姬的目光愈发冰冷,浑身冒着刺骨的冷意,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碎尸万段。
灭烬见状,脸色瞬间大变,凌厉的目光死死锁定红姬,厉声喝道:“红姬!你竟敢纵容毒物伤人!快把解药拿出来!若两位护法有任何闪失,我定让你万劫不复!”他周身气压极低,透着令人窒息的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红姬被教主的威压吓得浑身一颤,也顾不上腹部的剧痛与心中的恨意,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红色瓷瓶,声音颤抖:“教主,红姬不敢。这是解药,可解墨尾蝎与银线蛇之毒。”说罢,她便将药瓶扔向阴大。阴大眼疾手快,迅速接过瓷瓶,快步跑到两位弟弟身边,拧开瓶塞,将瓶中丹药一一喂入他们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瞬间蔓延开来,顺着经脉游走,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不过片刻,阴二、阴三罩袍下的脸,青紫之色便缓缓褪去,气息也逐渐平稳,虽仍虚弱无力,却已无性命之忧。
阴大搀扶着弟弟们慢慢盘腿坐下,让他们继续运功调息,炼化药力。见两个弟弟情况稍有好转,他立马站起身,转头看向红姬的眼神满是怨毒与质问,狠厉地说道:“红姬!你安的是什么心!竟敢用毒物暗害我们三兄弟!”阴大心中怒火中烧,若不是教主在此,恐怕早已冲上去将红姬生吞活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红姬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慌乱,连连摇头,“我的这些毒物都好好关在房间里,门上了锁,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跑出来,伤了三位护法与教众!教主,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故意嫁祸于我!”她拼命辩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得苍白无力。
另一边,台下数名被毒物咬伤的普通教徒,因未能及时得到解药,早已面色发黑、七窍流血,气绝身亡。尸体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满脸狰狞,场面触目惊心,让在场的教徒都心生寒意。
阴大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看向红姬,冷笑道:“红姬,你说的这些话,有谁会信?你院落中饲养的毒物,性情凶戾,教内众人都不敢随意踏入半步,更何况是靠近你的房间?你自己都说了门上了锁,你的毒物却能跑出来,还不偏不倚咬伤了我们三兄弟与这么多教众,这难道是巧合吗?分明就是你故意放它们出来的!”
红姬被阴大问得哑口无言,胸口的怒火与憋屈交织在一起,竟一时想不出半句辩解之词。她只能咬着牙嘶吼:“你这老东西休要血口喷人!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她眼神疯狂,死死盯着阴大,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阴大眼神一冷,看向灭烬,语气沉重地说道:“教主,红姬素来以毒物威慑教众,在教中横行霸道惯了,无人敢惹。如今她重伤在身,怕是心有不甘,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动摇,才故意放出毒物——一来想借此证明自己的手段依旧狠辣,震慑教众。二来更想除掉我们三人,扫清障碍,让全教上下知晓,即便她卧伤休养,魔幽教内也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方才若不是我反应迅速,斩杀了毒物,恐怕此刻死的人更多。若不是阴二他们功力深厚,能勉强压制毒性,怕是早就气绝身亡了!”
天雪跪在一旁,看似恭敬,却暗中观察着教主的神色变化。她清楚,阴大这番话恰好戳中了魔幽教众人皆知的红姬善妒、好胜、狠戾的性子。
果然,台下的教徒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红姬的眼神多了几分恨意与恐惧。
阴二、阴三更是脸色铁青,连连点头,显然深以为然,心中对红姬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红姬气得浑身发抖,腹部伤口的疼痛愈发剧烈,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染红了她的手掌。她指着阴大,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教主!阴大胡说!我根本没有放毒物!我怎么傻的用自己的毒物杀人,不是让人抓我把柄吗?。”
阴大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丝讥讽:“我胡说?我三人平白遭此横祸,险些丧命,难道有假?”
阴大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愈发清晰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教主明鉴,红姬的毒物向来由她亲自豢养,旁人别说驱使,便是靠近半步都要遭她毒手。方才我们几人都在高台上监武,全程未曾离开过半步,谁有机会去动她的毒物?若真是有人陷害,为何现场连盛放毒物的坛罐、笼子都没有找到?这分明是她自己放出毒物,事后却想倒打一耙,嫁祸他人!”
“教主,幸好我和墨影,以及众多兄弟们躲闪及时,不然今日也难逃一死,要成为毒物的口中之食了。我们可没有阴护法们高深的内力武功,若是中了毒,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天雪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悲哀与后怕,恰到好处地添了一把火。
“是的,教主,面对红姬的毒物,我和蓝璃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躲避,根本无力抗衡。”墨影也沉声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灭烬听着众人的说法,眼神冰冷地看向红姬。这红姬的毒物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教内众人对她的院落向来避之不及,无人敢靠近。
而三位黑袍护法是他魔幽教内最主要的助力,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红姬居然敢伤了他们,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可是红姬虽然性子骄纵狠戾,却也不是个会主动挑事、自断教中臂膀之人。难不成,她真的是怕自己重伤后地位不保,才出此下策?还是说,真的有人在暗中陷害她?
“教主,我没有,你相信我,红姬绝对不敢做伤害三位护法、损害教中利益的事!”红姬哭着说道,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模样凄惨,却难掩眼中的绝望。
“呵呵。你不敢?那你看看,这满地的尸体,这死去的毒物,难道都是假的不成?这都是你的毒物做的好事!”阴大狠厉地说着,指向地上的尸体与毒物残骸,语气中满是嘲讽与愤怒。
墨影玄铁面具下的声音沉稳有力,附和道:“教主,墨尾蝎与银线蛇素来只听红姬一人号令。没有红姬的命令怎么可能出来。”
墨影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死去教徒的尸体,语气添了几分沉重:“死去的教众皆是我魔幽教的中坚力量,一直以来为教中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无辜惨死。三位护法更是教中栋梁,红姬此举,无疑是自断我教臂膀,损害教中根基,动摇人心。还请教主为死去的教众、为三位护法,还一个公道。”
“请教主主持公道。”天雪也适时开口,声音清冷动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知道,此刻自己的附和,能让红姬的处境更加艰难,也能让这场戏,演得更逼真。
阴二、阴三盘膝调息半晌,体内解药的清凉药力已彻底化开,驱散了大半毒素。两人缓缓站起身,黑袍下的胸膛仍因方才的濒死体验而剧烈起伏,想起毒发时那蚀骨的剧痛、经脉被毒液侵蚀的麻痒,以及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恐惧,看向红姬的眼神便淬满了怨毒。
阴大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压抑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向前踏出一步,黑袍扫过地面的血迹,发出沙沙的声响,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教主!我等三人追随教主多年,向来尽心竭力为魔幽教效力,赴汤蹈火,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与怨言!今日却平白遭此横祸,险些命丧于红姬的毒物之下,这不仅是对我三兄弟的蓄意谋害,更是对教规的公然藐视!”
他目光扫过台下死去教徒的尸体,语气愈发沉重:“红姬视教众性命如草芥,纵容毒物肆意伤人,致使多名弟兄无辜惨死,此等恶行,罪无可赦!还请教主严惩不贷,给我等幸存者,也给死去的教众一个公道的交代!”
“请教主,给我们一个交代!”阴二、阴三齐声附和,声音沙哑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两人并肩而立,黑袍无风自动,周身的阴鸷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
台下的教徒们本就因同伴的惨死而心怀怨愤,此刻见三位护法带头追责,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化作整齐划一的呼喊:“红姬大人太过分了!根本不把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
“教主,请给死去的兄弟一个公道!”
“请教主主持公道!”
数百名教徒齐声高呼,声浪震得山谷嗡嗡作响,云雾都似被这股声浪冲得翻滚起来,带着滔天的怨气与不满,死死笼罩着演武场。
红姬被这漫天的指责与敌意包围,浑身颤抖,腹部的伤口被方才的打斗与怒火反复牵扯,疼得钻心刺骨,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张了又合,却始终想不出半句能自圆其说的辩解。
她看着一张张充满敌意的脸,看着那些曾经对她敬畏有加的教徒此刻眼中的厌恶与恐惧,心中被绝望与怨恨填满: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毒物会突然跑出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她的清白?到底是谁在背后处心积虑地陷害她?那房门明明上了锁,钥匙一直贴身存放,除了她自己,谁还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出毒物?
灭烬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地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发黑的毒液与暗红的血迹交织,空气中弥漫着腥甜与腐臭,教徒们脸上的怨愤清晰可见。
他脸色冷得能刮下冰来,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三位黑袍护法是教中支柱,若是今日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必定会心生嫌隙,日后不再尽心效力。而众教徒的怨气也需平息,否则人心浮动,教内根基恐会动摇。
可红姬也并非毫无用处,她豢养的毒物多年来为教中立下不少功劳,性情虽骄纵,却也从未有过背叛之心。若是严惩过轻,难免寒了其他教徒的心。
思及此,灭烬盯着红姬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语气冰冷刺骨,字字如刀:“红姬,你管教不力,纵容毒物伤及教众与三位护法,酿成如此惨剧,罪无可赦!即刻起,闭门思过三个月,禁足于你的院落之中,不得踏出半步!今日之内,去密室领五十鞭刑,若敢有半句怨言,鞭责加倍!”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致命的威慑,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你所有毒物,给我好好看管!若再敢有一次失控伤人,我便直接取你性命,连同你的那些‘宝贝’一起挫骨扬灰,绝不姑息!”
“此事到此为止。”他的目光如寒刃般扫过三位护法、墨影和蓝璃,再一一掠过众多教徒,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压下了所有潜在的异议。
话音落下,灭烬身形一闪,紫色锦袍在风中划过一道诡异的残影,宛若瞬移般飞身离去,只留下满场压抑的死寂,以及他残留的冰冷威压。
三位黑袍护法狠狠剜了红姬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给我们等着,今日之仇,他日必定百倍奉还!随后,三人不再多言,阴大搀扶着仍有些虚弱的阴二、阴三,颤颤巍巍地转身离开,显然是要回去继续调养伤势,暗中筹划报复之事。
台下的教徒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取来厚厚的白色浸油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毒液,将死去教众的尸体一一抬下去安葬。动作间不敢发出半点多余声响,生怕触怒了教主,也怕不小心沾染到毒物的残毒,落得个凄惨下场。
演武场上,最终只剩下一片刺目的血红,与青石地面上残留的毒蝎、毒蛇尸体,以及那尚未散去的腥腐气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惨烈。
天雪那双清冷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与释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红姬失势,不仅身受重伤,还要承受鞭刑与禁足之罚,地位岌岌可危。
三位黑袍护法与红姬结下死仇,日后必定争斗不断;魔幽教内部矛盾彻底激化,人心涣散。如此一来,想要击垮这个教派,便容易多了。
片刻后,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纤细而决绝的背影。
墨影也紧随其后,玄铁面具下的神色无人能辨。
红姬腹部的伤口被方才的情绪激动与剧烈动作彻底撕裂,鲜血汩汩涌出,在身下的青石上汇成一滩更大的血泊。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耳边还回荡着教徒们的指责、教主的呵斥,以及毒物惨死时的尖锐嘶鸣。
“我的小宝贝们!我养了五年啊!”红姬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地上早已冰冷的毒物残骸,用尽力气捶打着地面,声音嘶哑凄厉,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惜。
那些墨尾蝎与银线蛇,是她耗费无数心血培育出来的。从嗷嗷待哺的幼崽到成型的剧毒之物,她日夜精心照料,喂以珍稀药材,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视若己出,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如今却尽数惨死在阴大刀下,五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份痛,比身上的伤口更让她难以承受。
更让她崩溃的是眼前的处境:教中众人看她的眼神,满是厌恶与恐惧,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敬畏。
三位黑袍护法对她恨之入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们伤势痊愈,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教主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五十鞭责足以让她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三个月的禁足,更是让她彻底失去了在教中的话语权,地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人取而代之。
红姬泪水混合着血水淌满了脸颊,顺着下颌滴落,砸在青石上。“到底是谁?是谁在陷害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怨恨、恐惧、不甘、疑惑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她的理智。她趴在血泊中,凄厉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演武场里回荡,悲怆而绝望,却无人问津。只有冰冷的青石、满地的鲜血,以及消散不去的戾气,默默见证着她的惨败与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