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访友辞行 － 五庄观 ＆ 巫族（2 / 2）

不再是那种，充满了“厚德”与“承载”之意的，土。

是，血。

是那种，独属于那，早已，被这方天地，遗忘了的，最为古老，也最为……狂暴的，族群的，充满了无尽“不服”与“战意”的，铁锈般的，腥甜。

孙悟空，来到了，不周山下。

那片，早已，被那，无尽的岁月，与那，更为无尽的，悲凉，彻底风化了的，古老的，战场。

这里，没有仙观，没有道场。

只有，一座座，由那，同样是，巨大无比的，白骨，堆砌而成的，沉默的……

部落。

一个个，身形，同样是，巨大无比，其身上，流淌着，那，最为古老的，盘古的血脉的，沉默的……

身影，自那部落之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兵器，没有甲胄。

他们，只有，那，早已，被那，无尽的战斗，淬炼得，比那，先天灵宝，还要更为坚硬的……

肉身。

他们，是巫。

是那，早已，退出了，这方天地，历史舞台的，曾经的……

主宰。

为首的，是一个，没有头的，巨人。

他，以乳为目，以脐为口。

手中，拎着一柄，同样是，巨大无比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

巨斧。

他，是刑天。

那，战意，永不熄灭的，无上的……

战神。

他的身旁，是一个，穿着一身，土黄色的，朴素的，长裙的，温柔的，女子。

她，是后土。

那，早已，身化轮回，却又，在这，红尘之中，留下了一道，化身的，慈悲的……

祖巫。

他们，看着那只猴子。

看着这个，不知来历，不知跟脚，却又，以一种，他们，同样是，无比欣赏的方式，掀翻了那，魔祖棋盘，更，点化了，他们，那，最为慈悲的，妹妹的……

异数。

那眼神里，没有警惕，没有审视。

只有，一种，在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同类”之后，那独有的，纯粹的……

欣赏。

与，更为纯粹的……

战意！

“好猴子！”

那，没有头的，巨人，开口了。

那声音，自他那，同样是，深不见底的，肚脐之中，轰然炸响！

像两块，同样是，被那，无尽的战意，淬炼了不知多少纪元的，神铁，在相互摩擦。

“有胆色！”

他，伸出了手。

不是神通，不是法术。

只是，一个，最为简单，也最为……真诚的，动作。

他，在那只猴子，那，同样是，布满了老茧的，宽厚的，肩膀之上，重重地，擂了一拳。

那拳，很重。

重得，足以，将一座，太古的神山，都，一拳，擂成，齑粉。

可落在孙悟空的身上，却只像，一阵，最为温柔的，充满了无尽“欣慰”与“喜悦”的，春风。

孙悟空，也笑了。

他，同样，伸出了手。

在那位，同样是，无比对他胃口的，战神的，胸膛之上，同样是，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彼此，彼此。”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是在，与一个，相交了亿万纪元的，老朋友，开着玩笑般的……

狡黠。

“你这身子骨，也比俺老孙，想象中，硬朗。”

刑天，再一次，放声大笑。

那笑声，引得，这，整片，早已，没了半分生气的，古老的，战场，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后土，也笑了。

那笑声，温和，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是在，看着，两个，同样是，长不大的，顽劣的孩子般的……

宠溺。

她，看着孙悟空。

那双，本是充满了无尽“慈悲”与“澄澈”的，温柔的眸子里，所有的情感，尽数退去。

只剩下，一片，在即将，为这个，即将，远征的，将军，送上，那，最后的，也是最真诚的，祝福之前，那独有的，绝对的……

郑重。

“大圣此去，为众生探路。”

她，缓缓地，说道，那声音，不大，也不响。

却像一道，最为古老，也最为……庄严的，神谕。

“轮回之中，”

她顿了顿，那双，同样是，深邃的，仿佛，承载了这方大地，所有“厚德”与“承载”之意的，温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决绝。

与，更为纯粹的……

承诺。

“……当留汝，一席，永恒真灵之位。”

孙悟空，愣了一下。

随即，他，明白了。

他那颗，刚刚才，因为那，即将到来的，酣畅淋漓的大战，而变得有些滚烫的魔猿之心，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微微地，柔软了一下。

他，不喜欢，欠人东西。

可这份，人情。

他，拒绝不了。

也，不想，拒绝。

他，没有再多说。

他，只是，朝着那个，同样是，一脸郑重的，慈悲的，女子。

朝着那个，同样是，一脸战意的，狂暴的，战神。

朝着那，无数，同样是，一脸崇敬的，沉默的，巫族。

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过了身。

那背影，潇洒，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是在，告别着，一个，种族般的……

决绝。

他知道。

这洪荒，该告别的，都，告别完了。

剩下的，便是，那，早已注定了的，混沌之中的……

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