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毒蔓暗生,京华惊变(1 / 2)
墨尘查验毒膏的结论,被她压下未发,只命其继续深究,并严令不得外泄。
那枚刻有三叉戟与佛郎机文的铜牌,则被收入密室。
眼下,最紧要的是撬开那名重伤俘虏的嘴,并截获诚王府传出的密信内容。
侯三处尚未有新的消息传来,朔风城内对那“左颊有痣、登州口音”羊贩子的暗中搜捕,也如石沉大海。
对方显然并非等闲,得了消息便迅速隐匿。
倒是登州卫指挥使的回信,三日后送到了凌薇案头。
信是亲笔,措辞客气而谨慎,感谢凌国公提醒,言登州卫定当加强关防,严查往来,并云“江南商旅素来繁杂,然皆依律查验,未觉异常”。
信末,又似无意提及,近日确有几支江南商队抵埠,其中便有苏州“永盛行”的货船,查验并无违禁,已照常放行。
这封回信,滴水不漏。
既未否认“永盛行”来过,又强调了依律查验无问题。
是登州卫当真清白,还是指挥使在打官腔?
凌薇将信递给季容。
季容细看后,捻须道:“这位指挥使,倒是个圆滑之人。话不说满,事不做绝。‘永盛行’的船查验无问题……是真无问题,还是查不出问题?”
“派人去登州的人,有消息传回么?”凌薇问。
“尚无。”季容摇头,“路途遥远,且登州非我们根基所在,探听消息不易。”
凌薇不再多言。
她心知,对登州方向的探查,恐非一朝一夕之功。
眼下,她手中最直接的线索,仍在朔风城内,在诚王府。
“诚王府近日有何异动?”她每日必问。
亲卫统领日日回报,王府表面依旧平静。
皇甫允深居简出,老长史按部就班打理庶务,采买、清扫、出入皆循旧例。
唯一的变化是,自那日泔水车传递消息后,王府似乎格外“干净”,再未有任何可疑举动。
越是如此,凌薇心中警惕越高。
暴风雨前,往往是最压抑的宁静。
又过五日,江南苏瑾的密报与侯三的急信,竟在同一日抵达。
苏瑾的信先到。
她禀报,对“永盛行”少东家王瑄带回那两名番僧的暗中查访,有了突破。
刘七买通了一名曾给那僻静小院送过几次素斋的仆役,据其描述,两名番僧年约四旬,深目高鼻,肤色黝黑,确非中土人氏。
二人言语不通,但其中一人曾在纸上画过一种奇特的、有着多片花瓣的艳丽花朵,并指花做吸吮状,神情沉醉。
那仆役觉得古怪,记在心里。
“艳丽花朵……吸吮状……”凌薇看着信上描述,脑海中立刻浮现墨尘所言“阿芙蓉”之花艳。
她继续往下看。
苏瑾设法请了一位曾随船下过南洋、略通番语的老通译,冒充游方郎中,“偶遇”了那两名番僧的一名随行仆役,以看病为由搭话。
那仆役戒备心重,只零星吐出几个词,老通译事后拼凑,大致有“止痛”、“神灵启示”、“远航必备”等意,并反复提到一个发音类似“罂粟”的番语词。
“罂粟……”凌薇默念。
此名她亦不陌生,与“阿芙蓉”本属同源。
至此,几乎可以断定,那两名番僧,即便不是“阿芙蓉”的种植或炼制者,也必然熟知此物!
苏瑾在信末请示,是否要设计擒拿或进一步接触这两名番僧?
凌薇沉吟。
擒拿固然干脆,但易打草惊蛇,且可能触动“永盛行”乃至其背后更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