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独斗左冷禅（1 / 2）
接下来的战斗，完全出乎了左冷禅以及绝大多数旁观者的预料。
面对左冷禅气势汹汹、携寒冰真气与镇岳剑厚重威势而来的“千古人龙”，岳不群并未如众人预想般拔剑近身缠斗，亦未施展那神出鬼没的紫霞身法游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右手并指虚引，遥遥操控。
那柄通体流转着紫色光华的君子剑，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与意志，在他的心意驱动下，化作一道灵动而凌厉的紫色惊鸿，精准无比地迎上了沉重如山的“镇岳”阔剑！
“铿——！”
第一次硬碰硬的交锋，气浪翻滚，声震四野。君子剑虽轻盈，却在岳不群精纯磅礴的紫霞真气灌注下，爆发出丝毫不逊于镇岳剑的刚猛力道，甚至因其速度更快、剑意更凝聚，反而隐隐占据了上风，将镇岳剑震得微微偏开。
而这，仅仅是开始。
岳不群气定神闲，身形稳如泰山，甚至还有余暇向俞大猷、沈钧等人微微颔首示意。他身后，听雨剑、青铜雷纹剑、清音剑、螭龙剑四柄神兵静静悬浮，吞吐着各色光华，组成一个稳固而玄奥的阵势，仿佛拱卫帝王的仪仗，又像是蓄势待发的伏兵，带来无形的巨大压力，却并未参与进攻。
岳不群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操控那一柄君子剑之上。
只见他手指微动，或点或划，或勾或挑，动作飘逸而简洁，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精妙韵律。与之相应的，空中那柄君子剑便如同最忠实的影子，将他的每一个意念都完美转化为凌厉的剑招！
剑速快如闪电！角度刁钻诡异！
君子剑根本无需岳不群手握，便围绕着左冷禅飞速盘旋、穿刺、绞杀！它时而如毒蛇吐信，从极其诡异的角度骤然刺向肋下、后心；时而如灵燕抄水，轻盈地贴着镇岳剑的剑脊滑过，直削左冷禅手腕；时而又化作一道紫色旋风，以极高的频率连续点击，试图震开左冷禅的防御……
刺、拨、撩、划、点、抹、削、斩…… 基础剑招在君子剑身上信手拈来，组合变幻无穷，更因其完全脱离人体手臂关节的限制，攻击轨迹变得匪夷所思，常常从人体绝难发力的死角迸发出致命一击！
而且，这以气驭剑之术，速度远超用手持剑！意念所至，剑即所至，几乎省去了肌肉发力、身形调整的所有时间，剑势转换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反观左冷禅，一开始那股“千古人龙”一往无前的气势，在君子剑灵动迅疾、连绵不绝的诡异攻击下，迅速被遏制、消磨。他不得不将大半心神用于防守，手中沉重的镇岳剑挥舞起来，固然能荡开大部分攻击，守得密不透风，寒冰真气也在身周布下层层冰寒护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然陷入了被动！
岳不群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站在原地，以指驭剑，便逼得左冷禅这位九品下的嵩山掌门，在华山玉女峰的演武场上，左支右绌，疲于招架！
这一幕，与上次开州府外的官道之战，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那一战，岳不群先是保护裕王，在敌军环伺中击杀、击伤、活捉了一批八品刺客，消耗甚大；接着又陷入十三太保精心布置的“大嵩阳阵”，苦战破阵，再次损耗真气与精神；最后才与以逸待劳、状态完好的左冷禅进行掌门间的对决。彼时他虽是九品下，但连番恶战下，实力已打了折扣，而左冷禅新晋九品，气势正盛，又有寒冰真气奇效，这才一举将他重创。
而今日，情形彻底反转！
岳不群不仅状态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已然更进一步，踏入了九品中的境界！比左冷禅还高出一层小境界！这看似不大的差距，在九品这个层次，往往意味着真气质量、掌控力、持久力乃至对武学理解的全面领先。
更何况，岳不群此刻施展的，乃是他融合紫霞神功、五岳剑意乃至初步五行轮转奥妙所悟出的“以气驭剑”之术，操控的还是与他心神相连、经紫霞剑罡重塑的君子剑。剑法与功力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因此，他根本无需动用其他四剑，甚至无需施展全力，仅仅操控一柄君子剑，便已足够压制左冷禅！
场边，华山弟子们早已看得热血沸腾，欢呼喝彩之声此起彼伏。掌门如此神乎其技的剑术，如此举重若轻的姿态，大大提振了士气，一扫之前因“手下败将”四字带来的阴霾。
封清扬捻须微笑，眼中露出赞赏。百兽老人咧嘴嘀咕：“岳小子这手玩得挺花。”俞大猷与沈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凝重，岳不群的实力，显然比他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强上一筹。
嵩山派这边，丁勉、陆柏等人脸色铁青，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却又不敢妄动。他们能感受到悬在岳不群身后那四柄剑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也看到了俞大猷、沈钧以及华山众长老虎视眈眈的目光。此刻贸然插手，恐怕会引发混战，后果难料。
左冷禅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憋屈。他引以为傲的寒冰真气，往往还未完全侵入君子剑，便被剑身上那精纯灼热的紫霞真气驱散或抵消。镇岳剑的厚重优势，在对方诡异迅疾、从不硬拼的打法下，完全发挥不出来，反而成了拖累。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和一条滑不留手、却又锋利无比的紫电蛟龙搏斗，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反而被对方不断消耗、试探，寻找破绽。
“岳不群！你只会这般躲躲藏藏、驱使外物吗？有本事堂堂正正与本座一战！”左冷禅久攻不下，防守压力却越来越大，忍不住厉声喝道，试图用激将法扭转局面。
岳不群闻言，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哦？左师兄想见识岳某的‘堂堂正正’？”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那便……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他虚引的右手手势蓦然一变，虚空中灵动刁钻的君子剑发出一声清越长鸣，如同乳燕归巢般倏然飞回，稳稳落入他修长有力的手掌之中。
剑一入手，岳不群整个人的气势再次攀升！他不再以气驭剑远程游斗，而是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紫色流光，主动朝着左冷禅疾冲而去！紫霞身法施展到极致，快得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让人难以捉摸其真身所在。
就在他欺近左冷禅身周三丈之内时，剑势陡然一变！君子剑的轨迹变得飘忽不定，剑光吞吐闪烁，仿佛同时存在于数个方位，又仿佛哪一处都不是真的，剑招中蕴含的身法变幻与迷惑之意达到了顶点——正是墨血惊鸿剑法·无相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