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彼端的涟漪(2 / 2)
他们触发了某个古代遗迹节点(祭坛、符文、石壁裂隙的清晰画面,与自身所在石室环境高度相似)。
他们似乎用那件法器稳定或封印了某个通道(裂隙),但也因此陷入了重伤被困的绝境(陆山重伤萎顿、顾诚神识透支的清晰感知)。
他们与自己的直线距离……很近!只隔着一道被暂时稳定的“门”(指向性明确的共鸣坐标)!
而那件法器的共鸣与牺牲,似乎……为自己所在的这个冰冷死寂的空间,带来了某种……松动?或者说,提供了某种极其微弱的、来自外界的、同源的“锚点”和“刺激”!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印记”或“偏好”。这一次的冲击是如此强烈和清晰,以至于沉眠的意识底层,那被压缩到极致的“自我”核心,都在这信息洪流的冲刷和“秩序”标记的灼烧下,产生了剧烈的、本能的痉挛!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希望”、“担忧”、“紧迫感”、“必须做点什么”的复杂“情绪”(更接近生物本能反应),如同海底火山在重压下骤然喷发,从意识最深处猛地冲起!
“陆……山……”
“危……险……”
“出……去……”
“帮……助……”
这些不再是简单的信息标记,而是几乎要凝聚成形的、原始的“意念冲动”!
然而,这冲动刚刚升起,就撞上了冰冷残酷的现实——意识依旧沉眠,身体依旧假死,“拟态石头”的伪装结构依旧坚固。这强烈的内部“冲动”与外部“刺激”,并没有直接导致意识苏醒或身体恢复。相反,它引发了另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基础的变化。
那被激活的古老“秩序”标记,在强烈共鸣的余波和内部意念冲动的双重作用下,开始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标记”或“筛选”。它开始尝试按照某种固有的、更深层的模式,去引导和整合那些被激活、被链接的信息碎片,以及……调动那沉寂躯体中,与黑铁片和《地煞镇岳功》根基相关的、最深层的、几乎被同化殆尽的潜在能量结构!
就像一台尘封万古的复杂仪器,在外部强力能源接入和内部错误信号激增的情况下,其最核心、最底层的几根“管线”和“回路”,开始无视表层控制系统(意识)的瘫痪,按照预设的、最基础的“应急协议”,尝试进行最低限度的能量循环与信息反馈!
表现在外,就是那粒“石头”的表面,那层冰金属混合壳的深处,开始浮现出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与怀中黑铁片纹路相似的暗金色细密光纹,一闪即逝。同时,石室内那均匀冰冷的能量流,在经过这粒“石头”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有规律的“偏转”和“吸附”,仿佛它正在以极低的效率,试图从环境中汲取一丝丝与自身“秩序”标记相契合的、特定的能量成分。
这变化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距离真正的“复苏”还有十万八千里。
但这粒“石头”,已经不再是一块纯粹的、被动拟态的石头。
它成了一块……在强烈外部同源共鸣刺激下,内部“秩序”核心被激活,并开始尝试进行最基础能量-信息互动的、介于死物与沉睡生命之间的特殊存在。
就像一个深度昏迷的病人,在听到至亲之人强烈呼唤并感知到特定医疗刺激后,脑电波出现了极其微弱的、非自发性的规律波动。
生与死的天平,因为这来自“彼端”不顾一切的叩击与共鸣,终于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不虚的……偏转。
而在那庞大遗迹系统的冰冷观测层面,“幽影”意志那近乎永恒的沉寂,也因这两处“异常干涉坐标”(石室节点与祭坛节点)几乎同时爆发强烈同源能量联动,并伴随着明确的“信物牺牲”与“空间通道状态改变”事件,而被更深地“扰动”。
“……坐标A(石室节点)……‘序之微痕’活性异常提升……试图建立基础能量交互……”
“……坐标B(祭坛节点)……‘钥之碎响’发生高强度共鸣并进入‘献祭-封印’状态……空间连接趋向稳定/封闭……”
“……两坐标能量波动高度同步……存在明确因果关联……”
“……评估:外部‘变数’(持有‘钥之碎响’个体)已介入并与坐标A‘异常稳定个体’产生深度互动……”
“……当前能量级及事件性质,已触及‘三级关注-记录备案’阈值……启动对该区域能量流向及空间稳定性的周期性微扫描……”
“……‘源’之枯竭状态未受此事件影响……‘侵蚀’压力指数……维持恒定……”
更高级别的“关注”被激活了。虽然依旧没有采取直接行动,但这片区域,已经被系统以更高的优先级纳入了监控范围。任何进一步的变化,都可能引发更迅速的响应。
祭坛空间中,陆山疲惫地睁开了眼,他刚才的感应如泥牛入海,除了感受到祭坛和“断岳锥”残留的一丝悲壮与稳定气息外,对裂隙彼端一无所获。
“怎么样,前辈?”顾诚满怀期待地问。
陆山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的失望。“联系不上。那边……好像一潭死水。”他顿了顿,“不过,这祭坛本身……我感觉到它的能量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地下和四周岩壁扩散,似乎……在修复或者维持着什么。也许,这里还有其他我们没发现的机关或者隐藏空间。”
他重新振作精神,尽管身体依旧剧痛无力。“顾小子,我们再仔细搜搜这地方,不能坐以待毙。”
“嗯!”顾诚用力点头,强撑着站起来。
两人开始在这片不大的祭坛空间内,一寸一寸地仔细探查起来,敲打岩壁,检查符文,寻找任何可能的异常。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努力,他们引发的共鸣,已经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潭底那粒看似死寂的“石头”上,激起了微弱的涟漪。
而这涟漪,正在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方式,改变着潭底的温度与光线。
希望,或许就在这最深的黑暗与最微弱的涟漪之间,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