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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则将胳膊搭在姚秉儒肩膀上,使劲捏了捏,而后,猛然后退一步,将裤腰里的盒子炮拔出来,“扑通”一声跪下,跪在姚秉儒面前,双手将盒子炮,向姚秉儒递上,“秉儒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知道兄弟的难处,知道兄弟心里的苦兄弟对我的一片情谊,我陈叫山远在乐州,无以为报,愧首汗颜,日夜难安我不想让兄弟为难了,让兄弟为难,我陈叫山心如刀绞秉儒兄弟,你就把我的人头取了去,我陈叫山死不足惜,能消除兄弟心里的苦,我自能含笑九泉了”
兄弟们皆是一愣
姚秉儒未曾想到陈叫山忽然会来这么一出,当真是异峰突起,峰回路转,却又令自己难以应对啊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却又感觉有东西堵在喉咙口上,说不出一个字来
黑色的盒子炮,被陈脚上高高捧着,在清晨的阳光里,闪着黑色明光,这光芒,刺射着姚秉儒的眼睛,姚秉儒眉头紧皱
瘫婆是个双目失明的人,多少年来,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对世间的一切感知,只靠耳朵,只靠心,去听,去想
而今,除了陈叫山是在假认亲兄弟之外,瘫婆对于陈叫山与太极湾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然全部了解听见陈叫山说到“人头”、“死不足惜”、“含笑九泉”这些字眼,眼睛虽看不见盒子炮,但已知情势紧张
“儒儿,你不能犯糊涂”瘫婆大喊着,两手在空中一抓,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娘,娘”姚秉儒一步跑过去,将娘扶在床上,见娘的白发散乱在额前,遮罩着那空洞的眼眶
一霎时,姚秉儒竟热泪盈眶“娘,娘儿子知道的,儿子知道的”
陈叫山将盒子炮丢在一边,也跑向瘫婆,兄弟们也跟着呼啦一下涌进屋来,去看望瘫婆,一个个都喊着“娘”
“姚团长,姚团长”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以及太极湾二当家刘大炮的喊声
第一百零六章告密
听闻刘大炮领着人马,兴冲冲而来,姚秉儒略一愣怔,与陈叫山对视一眼,牙根一咬,说,“兄弟,委屈你一下”说着,将床沿的围布一撩,陈叫山立时会意,冲姚秉儒和一众兄弟,点了下头,一缩身,便钻到了床底下瘫婆也很配合,一拉被子,躺下了,装作生病的样子
“姚团长,咋样,婶子说通了没”刘大炮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奔来,扯着嗓子吼喊着,一进堂屋,一偏头,看见一众兄弟都围在床前,一愣,可嗓门还是大,“婶子这是”说着便朝睡房走来
姚秉儒几步上前,拦住刘大炮,“我娘今日生了病,不大舒服”刘大炮“唔”了一声,罗明宽也走过来,一伸手,“刘哥,咱们到外边说话”
陈叫山静静趴在床下,听见他们的说话,心里更明白了:姚秉儒手下兄弟,都管瘫婆叫娘,刘大炮却大大咧咧,一口一口个婶子,足见刘大炮与姚秉儒之间,关系并非特别亲密
“一点琐碎家事,劳烦大炮哥跑一趟,秉儒心下有愧啊”姚秉儒与刘大炮及一众兄弟,立在堂屋门外,姚秉儒略略停顿,深吸一口气,“对了,大炮哥,卢家取湫队的人,抓住了没有”
刘大炮将络腮胡子一捋,哈哈大笑,“都说陈叫山英勇过人,我看是个屁听见我刘大炮出马,吓得他娘的跑个球子喽”
“刘哥大名,威震四方,各处好汉听了,无不闻风丧胆嘛”罗明宽一番恭维,刘大炮十分受用,肚子挺了起来,笑着将络腮胡子,捋了一遍又一遍
陈叫山在床下,听见姚秉儒对刘大炮说的客气话,以及罗明宽恭维刘大炮的话,心里一乐,越发觉得:刘大炮与姚秉儒一众人,关系非但不够亲密,甚至还有间隙:真正的好兄弟之间,哪有那样说话的又是“劳烦”,又是“有愧”的,听着就生分;至于什么“大名威震四方”,那种恭维之语,看似捧人,实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若是放在卢家卫队兄弟中间,遇上这样的事儿,兄弟之间,兴许会说,“你狗日的腿还快哩”,或者是,“你狗日的,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嘛”
姚秉儒一转头,看见刘大炮带来的那几个兄弟的马上,绑着几个麻袋,麻袋一动一动的,里面好像装着人,便笑着问,“大炮哥,这麻袋里装的是”刘大炮肚子挺着,嘴巴撇着,“嘿,今儿跑了一趟,卢家卫队的人没抓着,倒给咱大哥,物色了几个皙气女女,也算没有白过一趟虚水河嘛哈哈哈”
刘大炮的几个兄弟,见一个麻袋动得太猛,抬手便朝麻袋上打了一枪托,“寻死觅活的做啥让你们到太极湾享福哩,又不要命”
姚秉儒手下的兄弟见此情形,都眉头紧皱,看向姚秉儒,姚秉儒却朝刘大炮拱手笑笑,“大炮哥辛苦了,就请先回吧我留下来照顾我娘几天,你给咱大哥知会一声”
刘大炮将长枪一抛,从左手抛到右手,接住了,“好嘞那我们就先回了”披风一甩,大步便走,翻身上马以后,又笑着说,“这回弄的女女多,大哥估计一时半会儿享用不过来,你早点回来,给你分几个,尝个鲜,哈哈哈”
待刘大炮一伙人彻底走远了,马蹄腾起的黄烟,也完全散尽了,姚秉儒一拳砸在门框上,“他娘的什么东西”
瘫婆耳朵可灵哩,听见刘大炮已经走远,从床上坐起,在空中抓了一下,“儒儿,儒儿,你过来”陈叫山一下从床底下翻出来,一把握住瘫婆的手,“娘,你有啥事儿”瘫婆腾出一只手,摸到了陈叫山脑袋上,肩膀上,笑盈盈地说,“陈队长,你也是个标致娃啊,个子赁高,比儒儿还要高哩”陈叫山便说,“娘,以后你就喊我叫山就成”瘫婆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叫山”
姚秉儒走到床前,“娘,啥事儿啊”
瘫婆还是握着陈叫山的手,并未松开,“儒儿啊,你在鸡棚弄那啥坑,我说别弄,你非要弄,说是防棒客哩,结果咋,叫山的三个兄弟就送了命”姚秉儒与陈叫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儒儿啊,你回头把那啥坑给填了”瘫婆接着说,“还有,那几只闷心货,打鸣都没个准点儿,养着干啥今儿就杀了,你跟叫山和兄弟们,好好吃上一顿”
陈叫山一听这话,连忙说,“娘,鸡就别杀了吧养那么大了,多不容易”姚秉儒一听,晓得陈叫山还不清楚娘的脾性,娘说过的话,是定要照办的,决不可推脱,否则娘生气了,想再消气,就不那么容易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