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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鬼潮打残的折冲部现在面临的事态,其实比起这位伯牙尉所说的情况只重不轻。
折冲部原本的营部并不在这里,而是因为在抗击鬼潮后不得不赶紧找个邻近的城镇休养生息,唯一能够补充给养的,就只有这座靠近嶓冢山地域边陲的落日城。
至于想回到营部原先驻扎的那寸土寸金的上绕城,周通已经不敢再去奢望。战部和战部之间并非都是亲如兄弟和睦相处,更多的是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失去锋利爪牙的折冲部别说是回到上绕城,连能不能率部安全抵达上绕城的城门前都是两说。
区区一支不足两百人的残部,不提那些交恶的强大战部,便是稍微有些牙口的势力都能一口吃得下,执掌偌大嶓冢山地域的西方鬼帝可不会管你一个个区区五百人都尉级的战部,鬼帝要的,仅仅只是能够听从他指挥征战的战部而已。
耶律津抬头看天,原本威武不屈的部首大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说道:“之前有听闻鬼帝大人在暗中大肆筹集各部兵马开往边陲驻扎,似乎是有心防范其他几方鬼帝,近来几个年月五方鬼帝间貌合神离,各有各自的算盘。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我写再多的信提交上去,上面恐怕都不会再补充兵马给我们了。”
耶律津深深的看了眼这名仅剩的忠心伯牙尉,沉声道:“以后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活下去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让本就冷清的营部气氛更加沉重。
就在此时,由远及近的仓促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部首大人,部首大人”
一名在落日城中巡防的士兵一路跑来,耶律津见到这位士兵脸上有着不加遮掩的欣喜表情,扭头看了眼身旁就要训斥出声的伯牙尉,示意他无妨,笑骂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屁就放,有事就报。”
跑的满脸通红的士兵稍微喘了口气,大声禀告道:“部首大人,林队长他们回来了”
“你说的是林长风他们吧”
耶律津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值得通报的。
通报的士兵连忙补充道:“林队长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人,林队长说那人要加入我们折冲部”
耶律津两条粗重眉毛一挑,沉声问道:“那人什么修为”
“属下境界微末,说不好,但那人给属下的感觉”通报士兵仔细回忆着初见那人的感觉,只重重吐出两个字。
“很强。”
落日城地处嶓冢山地域西南隅的边陲地区,临近鬼怪妖物横行的荒木林,每每起风时就是黄沙漫天,一年庄稼作物的收成好坏全依赖流经城中的一条时枯时盈的小河,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落日城就是块风水抽中下下签的荒芜之地。
落日城的城防巡守由驻扎在这里的折冲部负责,加上城门前门可罗雀,常曦等人可谓是一路通行。
破败城墙断裂成几截,幸好是有折冲部士兵用草灰草泥和石块勉强拼凑起来,否则士兵都无法踏上城墙绕城巡守。城中商铺大多关门歇业,满是砂砾的黄风一吹,清冷的街道上滚落好些草笼草团,浓浓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
被常曦牵着手的曦儿脸上蒙着一层用手帕做成的面纱,脸颊上涂抹着常曦路上用羊油羊脂为她制成的雪花膏,才使得她那能掐出水来的娇嫩脸蛋不至于在风沙下遭殃,她露出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对这里的一切都感觉十分新奇,哪怕只是满街随风乱滚的草团子。
走在前面领路的林长风此刻真是尴尬的想找块地把自己埋了。
当初他们走时落日城的冬雪仍未化,虽然落日城的确是座寒酸到不行的小城,但这大雪一盖,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若不那么讲究的粗略看去,倒还有几分清新的乡野气息。
现在好了,这白雪一化,真是要多丑就有多丑。
常曦能够感觉到林长风细微的心境变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这些东西。
早在他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他生前是阳间跺一跺脚能让九州大陆摇三摇的青云山后山弟子,深知有多大实力就有多大地盘的道理,一个边陲荒野的小城,本该就是这副模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走过几条终于有些起色的街道和细窄弄堂,在落日城中的居民注视下,一座卧有两只石狮的府门终于映入众人眼帘。
府门上红漆脱落,但那块牌匾上的题字却是落笔生锋,三个斗大题字,只初见就能让人生出金戈铁马之意。
常曦赞叹道:“好字。”
林长风驻足在府门前,深吸一口气,侧身恭敬道。
“这里就是折冲部了。”
第381章 初见
常曦迈过折冲部营门,将冷冷清清的营部全景尽收眼底。
“折冲部现在只有兵马二百三十七,现仅剩伯牙尉一名,曲长两名,什长伍长若干。”在营部中熟练穿行的林长风让陶杏他们先行归队,自己带着常曦和曦儿向部首大人的营帐方向走去,一边为常曦介绍着折冲部的现状。
常曦牵着曦儿脚步不疾不徐,仔细打量营部,脑袋随着林长风的言语时不时或点头或摇首,但也会问些一针见血的尖锐问题,让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的林长风满头大汗。
不过这也让林长风心底莫名有着心安,如今百废待兴的折冲部,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敢于直面尖锐问题的将领。
常曦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惆怅。
仅仅两百人出头的折冲部,光是应付落日城的日夜巡防就能将人手消耗的七七八八,便是想要做些其他事情,也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曦儿善解人意,察觉到常曦的心境起伏,轻轻攥紧他的手心,抬头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常曦会心一笑,看了眼折冲部部首的营帐,抬脚迈入。
宽大营帐中布局和演武厅相仿,部首耶律津高坐将椅上,营帐中还有七条两长五短的桌案,七条桌案中只有三人静坐,赫然是伯牙尉周通和两名战后幸存的曲长。
已经换做一身普通浆洗白衣的常曦迈入营帐。
耶律津微阖的眼睑睁开,细细打量起这位年轻人,除了的确如传令军士所说的那般相貌堂堂外,那双幽深眸子里,还有一股子只有经历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