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何为皇道？（2 / 2）
“皇道之本，在序。”<\/p>
“序立之前，万法并行，各自为尊。”<\/p>
“序立之后，万法仍在，却需各归其位。”<\/p>
刹那间，姬天烬仿佛看见无数规则并未崩解，却在无形之中，被压低一层。<\/p>
那并非是被打败。<\/p>
而是被迫承认，在此刻，有更高的存在。<\/p>
“你所见的压制。”<\/p>
“并非你在削弱他人。”<\/p>
“而是天地，在选择站在哪一边。”<\/p>
“皇道一出，天地便默认一种运行方式。”<\/p>
“其余规则若想显化，并非不可，只是.....它们失去了优先。”<\/p>
姬天烬闻言，瞳孔骤缩。<\/p>
他终于明白，为何修为差距越大，皇道压制越强。<\/p>
那并非是力量悬殊，而是对‘序’的理解，本就不在一个层次。<\/p>
“皇道若只是霸道，只能赢一时。”<\/p>
“唯有能压法、能镇序，方可久立。”<\/p>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p>
姬天烬喉结微动，心神几乎要失控。<\/p>
只因眼下的这些法则感悟，可不仅是一点皮毛。<\/p>
更不是一句玄乎其玄的“好好悟”。<\/p>
而是成体系的路，完美解释了皇道为何是皇道。<\/p>
这种巨大的冲击，使得姬天烬目光呆滞，久久未能回过神来。<\/p>
而这时，姬守一也察觉到自家晚辈的不对。<\/p>
于是，他微微皱眉，沉声道：<\/p>
“烬儿。”<\/p>
这一声落下，如同惊雷炸响，瞬间令姬天烬回过神来。<\/p>
他下意识扫了四周一眼，看着众人表情，这才知晓自已方才失态的厉害。<\/p>
于是，他稳住心神，上前一步，深深一揖。<\/p>
“多谢大道尊前辈赐教！”<\/p>
“前辈所赐，并非只是一段感悟，而是……为晚辈照亮了一条此前从未真正看清的路。”<\/p>
“此恩，天烬铭记于心！”<\/p>
声音之诚，字字发自肺腑。<\/p>
周围众人暗暗点头。<\/p>
他们都听得出来，这并非是逢迎强者的客套之言，而是真正被触动后的真心感激。<\/p>
姜道玄看着姬天烬，轻轻抬手，示意不必多礼。<\/p>
“我不过是把一些自已走过的弯路，提前与你说了一遍。”<\/p>
“是否真能走得通，仍要看你自已。”<\/p>
说到这里，他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开口道：“另外，在我留于道盟的这段时间里，你若是在修行上有疑惑之处，可来此寻我。”<\/p>
“能解，便解。”<\/p>
“不能解，也无妨。”<\/p>
在他看来，姬天烬的真灵受损症状可比之前的王逸云严重得多。<\/p>
再加上天墟意志一直在暗中关注。<\/p>
若想使其恢复记忆，只怕还没那么容易。<\/p>
因此，只能趁着指导的时间去慢慢观察，看是否真有机会将其唤醒。<\/p>
而这时的姬天烬可不知晓这些。<\/p>
他只觉大道尊前辈实在是太过看重自已。<\/p>
这种看重，甚至让他有些受宠若惊。<\/p>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本能想要推辞。<\/p>
毕竟方才已得法则感悟的机缘，不愿再叨扰这位前辈太多。<\/p>
可念头刚起，便被生生压了下去。<\/p>
只因在如今的天墟之中，执掌皇道法则者，唯他们二人。<\/p>
在这种情况下，自已若想要快速进步，向对方请教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p>
念及于此，姬天烬终于下定决心。<\/p>
“多谢大道尊前辈垂青。”<\/p>
“晚辈修行浅薄，若日后真有疑惑之处，恐怕还需叨扰前辈。”<\/p>
“还望前辈……莫要嫌弃。”<\/p>
姜道玄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p>
可姬守一看着这一幕，却难以保持平静。<\/p>
他走出一步，拱手行礼道：“在下代族中晚辈，多谢大道尊。”<\/p>
姜道玄轻轻摇头：“你不必谢我。”<\/p>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p>
“能否走远，终究要看他自已的造化。”<\/p>
“修行一途，从来如此。”<\/p>
说罢，目光一转，看向四周众人。<\/p>
“至于我方才所言，不过是一些修行上的体会。”<\/p>
“能听，便听。”<\/p>
“不能用，也不必强求。”<\/p>
“修行走到后面，本就各走各路。”<\/p>
“若强行套用他人之道，反倒容易走偏。”<\/p>
话音刚落。<\/p>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开口道：“多谢大道尊点拨！”<\/p>
“方才那番话，看似只是几句修行体会，可在下听来，却如拨云见日。”<\/p>
“许多困扰已久的疑惑，竟在不经意间有了方向。”<\/p>
“不错！我等修行多年，往往执着于法门高低、规则强弱，却少有人提醒我们，路，本就不该一模一样。”<\/p>
“今日得闻大道尊所言，方知自已先前，确实走得太急了些。”<\/p>
第六道尊轻轻点头，附和道：“给方向，而不强行给答案。”<\/p>
“点明边界，却不替人跨越。”<\/p>
“这种指路之法，远比直接传法，更为珍贵。”<\/p>
“至少……不会误人。”<\/p>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p>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p>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最缺的从来不是什么功法与神通。<\/p>
而是有人能在恰当的时候，告诉他们哪里该停，哪里该慎，哪里不必再执念。<\/p>
大道尊方才所言，便是如此。<\/p>
此刻，姬守一看着众人的反应，面露好奇。<\/p>
旋即转头，看向第二道尊，以神识传音道：<\/p>
“方才……大道尊具体讲了什么？”<\/p>
第二道尊没有迟疑，立即通过神识传音，将大道尊先前的讲道内容，以及指点苍麟准帝的那番话，尽数复述了一遍。<\/p>
在知晓刚刚发生的一切后，姬守一神色动容，感慨道：“原来如此……”<\/p>
“血脉为桥，亦为岸，能借其渡河，却也容易止步于此。”<\/p>
“不愧是大道尊。”<\/p>
“此等见解，确实非我等所能及。”<\/p>
姬守一轻轻摇头。<\/p>
紧接着，他似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姜道玄，开口道：<\/p>
“三日前，大道尊曾言，改日与我论道一场。”<\/p>
“不知今日……可还作数？”<\/p>
众人闻言，皆是心神一震。<\/p>
须知这两人，一人是道盟最强道尊，一人是当世准帝第一人。<\/p>
两人之间的论道，已不再是单纯的“交流”，而是真正站在修行顶端的两条大道，对彼此进行的正面映照。<\/p>
这等场面于他们而言，几乎是可遇不可求。<\/p>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p>
姜道玄看向姬守一，轻声道：“自是作数。”<\/p>
“你，可准备好了？”<\/p>
这一问看似寻常，却让不少人心头一跳。<\/p>
因为他们都听得出来，这并不是在问“状态”。<\/p>
而是在问——你是否已做好被点破、被否定、甚至被推翻既有修行认知的准备。<\/p>
正当众人以为姬守一会犹豫一会儿时。<\/p>
出乎预料的一幕发生了。<\/p>
只听姬守一竟是朗声大笑：“哈哈哈！准备？”<\/p>
“若论修为、论胜负，我自然还需准备。”<\/p>
“可若论求道之心，自我踏上修行路的那一日起，便已准备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