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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百草堂之栀子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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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香夜话

第一章 雨夜怪症

梅雨时节的青石镇,被连绵的阴雨泡得发潮。青石板路滑溜溜的,踩上去能听见鞋底与湿气摩擦的细碎声响,镇口老槐树的枝叶沉甸甸地耷拉着,蝉鸣被雨雾裹住,闷得听不真切。

百草堂的木门虚掩着,檐下挂着的铜铃被风拂过,叮铃一声,碎了满室的药香。

王宁正坐在堂中案前,指尖捻着一株晒干的栀子,细细端详。他身着一袭藏青色素面长衫,袖口挽至肘弯,露出的小臂上布着薄茧,那是常年抓药、捣杵磨出来的痕迹。面容清隽,眉眼间带着几分沉稳,下颌线利落,只是唇线抿得太紧,平添了几分疏离。他出身中医世家,自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只留了一句“药能救人,亦能诛心”,这话便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圭臬。

“哥,又在看栀子啊?”清脆的声音从门外钻进来,带着湿漉漉的潮气。王雪挎着个竹篮,蹦蹦跳跳地迈进门槛,粗布衣裙下摆沾着泥点,羊角辫上还挂着几滴雨珠。她生得娇俏,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晕,只是眉眼间总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柔弱——打小脾胃虚寒,稍不注意就腹痛腹泻,王宁从不让她碰性寒的药材,尤其是栀子。

王宁抬眸,眼底的冷意散了些,放下手中的栀子:“刚晒好的道地货,今年雨水足,成色不错。”

“张阳叔说,这批栀子是你亲自去南山采的?”王雪将竹篮搁在一旁,里面是刚买的新鲜菜蔬,“听说南山的野栀子长在崖边,可危险了。”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王掌柜!救命!救救我家娃儿!”

王宁起身开门,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浑身湿透,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满是泥泞,怀里抱着个约莫十岁的孩童。孩童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双目紧闭,嘴里胡言乱语,浑身烫得吓人。

“这是咋了?”张阳闻声从后堂出来,他年近五旬,头发花白了大半,颔下留着山羊胡,长衫上别着个绣着白芷的香囊,走起路来,药香混着草木香飘得老远。他是百草堂的坐堂药师,跟着王宁的父亲学了半辈子医术,炮制栀子的手艺,整个青石镇没人能比得上。

“昨夜淋了雨,今早起来就高热不退,还说胡话,镇上的郎中都瞧过了,没用!”汉子急得眼眶发红,声音发颤,“王掌柜,您行行好,救救他!”

王宁伸手探了探孩童的脉搏,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脉象洪数有力。又扒开孩童的眼皮,眼结膜充血泛红,再看舌苔,舌红苔黄腻。他眉头微蹙,沉声道:“是热毒侵体,郁积于心肺,再拖下去,怕是要攻心。”

“那咋办?”汉子慌了神。

“张阳,取炒栀子三钱,连翘二钱,薄荷一钱,甘草五分,水煎服。”王宁语速沉稳,字字清晰。炒栀子性寒,却比生栀子温和,泻火除烦,凉血解毒,正是对症的君药。

张阳应了一声,转身进了药库。他熟门熟路地从药柜里取出药材,戥子称得精准,分毫不差。抓起栀子时,他特意凑到鼻尖闻了闻,眉眼舒展:“好东西,日晒足,火气褪得干净。”

药罐在灶上咕嘟作响,水汽氤氲,带着栀子的清苦香气弥漫开来。孩童喝下汤药不过半个时辰,脸色便渐渐褪去潮红,呼吸也平稳了些。

汉子千恩万谢,刚要告辞,又有几个村民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情形与那孩童一般无二——都是高热发狂,皮肤泛红如火烧。

一时间,百草堂里挤满了人,咳嗽声、哭闹声、哀求声混作一团。王宁有条不紊地诊脉、开方,张阳在一旁抓药、炮制,王雪端着热水来回穿梭,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回春堂里,孙玉国正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啜着热茶。他穿着一身绸缎长衫,面色圆润,八字胡微微上翘,一双小眼睛里满是算计。他祖上是做温补药材生意的,传到他这一辈,便开了这家回春堂,专走温补路线,与百草堂的寒凉药方格格不入。

“掌柜的,听说百草堂那边挤满了病人,王宁用栀子治好了好几个。”刘二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他贼眉鼠眼,穿着短打,裤脚沾着泥,一看就是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

孙玉国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口热茶梗在喉咙里,噎得他直皱眉:“栀子?那性寒的玩意儿,能治什么病?”

“听说是热毒怪病,那些人喝了药,立马就好转了。”刘二谄笑道,“现在镇上的人都说,百草堂的王宁是活神仙呢。”

“活神仙?”孙玉国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栀子性寒,伤脾胃,那些人现在好得快,日后定有后患!”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刘二使了个眼色:“去,给我四处散播消息,就说王宁滥用寒凉药材,治标不治本,用不了多久,那些病人就得落下病根!再加点料,说他的栀子是劣质货,吃了害人!”

刘二心领神会,咧嘴一笑:“掌柜的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百草堂名声扫地!”

说罢,他转身钻进雨幕,脚步轻快,像只偷油的老鼠。

孙玉国望着窗外的雨帘,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青石镇的药材生意,只能有一家说了算,那就是他的回春堂。王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跟他抢生意?

夜色渐浓,百草堂的灯火依旧亮着。王宁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转身看见张娜端着一碗姜汤走过来。她穿着素色布裙,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眉眼温柔,手里的姜汤冒着热气:“忙了一天,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着凉了。”

王宁接过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疲惫。他看着妻子,轻声道:“今日这怪病来得蹊跷,怕是没那么简单。”

张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案上的栀子上:“这批栀子是你亲自采的,成色上乘,药效肯定没问题。就怕有人眼红,在背后搞鬼。”

王宁沉默不语,指尖摩挲着碗沿,眸色深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药能救人,亦能诛心。这青石镇的风雨,怕是要越下越大了。

檐下的铜铃,又被风拂过,叮铃作响,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寂寥。

栀香夜话

第二章 栀果生疑

雨势渐收,天光微亮时,青石镇的石板路泛着湿冷的光。百草堂的门板被吱呀推开,药香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飘了出来,比往日更添几分清冽。

王宁天不亮就起了身,藏青长衫的下摆沾着露水,他蹲在院角的晒药场上,指尖捻起一枚栀子干果,对着初升的日头细看。这批栀子是昨日托钱多多采买的,说是南山野生的道地货,可入手的质感总觉不对——正宗的南山栀子干果,果皮厚实紧致,色泽是深黄泛红,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还带着一股清苦的药香。可眼前这枚,果皮发皱发灰,指腹一捻就掉碎屑,凑到鼻尖闻,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烟火气。

“掌柜的,您也觉着这批栀子不对劲?”张阳背着药篓从后堂出来,花白的胡子上沾着细碎的药末,他将篓子往地上一搁,里面是刚切好的甘草片,“今早我炮制药材,拿这批栀子炒制,炒出来的颜色发乌,压根没有焦香。往年的好栀子,炒到外皮微焦,内里黄亮,那股泻火的药性才能恰到好处地收住。”

王宁眉心拧得更紧,将那枚栀子搁在掌心:“钱多多送来时,我瞧着包装严实,没细查。如今看来,怕是被他钻了空子。”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几个村民搀扶着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闯了进来,那汉子捂着肚子佝偻着腰,额上冷汗直流,嘴里不停呻吟:“王掌柜!你赔我的命!昨日喝了你的药,夜里就上吐下泻,疼得我差点去见阎王!”

跟着来的村民也七嘴八舌地附和,有人举着药渣嚷嚷:“就是这药!里面有栀子!孙掌柜说了,栀子性寒,伤脾胃,你这是拿我们的命不当命!”

王宁心头一沉,快步上前扶住那汉子,指尖探上他的腕脉——脉象沉迟,舌苔白腻,果然是脾胃受寒的征兆。他皱着眉问:“你昨日除了喝药,还吃了什么?”

“啥也没吃!就守着你开的方子熬了喝!”汉子疼得直咧嘴,“孙掌柜说了,你这方子是虎狼药,看着见效快,实则是拿寒凉药伤底子!”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开始骂骂咧咧,有人转身就往回春堂的方向走,嘴里念叨着“还是温补药稳妥”。

张娜闻声从屋里出来,见状急忙上前安抚:“大家别急,凡事讲究证据,王宁的方子绝不会害人!”可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嘈杂里。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都静一静!”

林婉儿从人群外缓步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挂着个药囊,长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她是王宁父亲早年救下的孤女,跟着老道学过草药辨识与玄学,这些年一直暗中护着百草堂。

林婉儿走到晒药场,抓起一枚钱多多送来的栀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掰开果皮,看了看里面的籽实,随即冷声道:“这批栀子是假的。”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她。

“正宗的南山栀子,籽实饱满,呈红棕色,”林婉儿将掰开的栀子举起来,给众人看,“你们瞧这枚,籽实干瘪发黑,还带着霉点,明显是存放过久的陈货,甚至可能被人用硫磺熏过,看着色泽好,实则药性大变。”

她又走到那腹痛的汉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面色,沉声道:“你昨日喝的药,怕是被人动了手脚。王宁开的是炒栀子,寒性已减,再加上方子里有甘草调和药性,断断不会让人寒邪入体。除非……有人在药里加了生栀子粉。”

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王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想起昨日钱多多送药材时的模样——那家伙眼神躲闪,说话吞吞吐吐,临走时还特意问了句“方子里面栀子用了多少”。

“是孙玉国和钱多多勾结!”张阳气得山羊胡直抖,转身就要去找孙玉国理论,却被王宁一把拉住。

“别急。”王宁的声音低沉,眸色冷得像冰,“没有证据,去了也是白费口舌。”他看向林婉儿,“这批栀子上,可有什么异样?”

林婉儿点头,指尖在那枚栀子果皮上轻轻拂过,眉头微蹙:“这栀子上,附着一丝阴邪之气,像是被人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养过,药性变得驳杂,寒毒比普通生栀子更甚。”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青石镇的人多少信些玄学,一听“阴邪之气”,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这时,郑钦文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人群外走进来。他是镇上的老郎中,须发皆白,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本草纲目》。

“王掌柜的方子,老夫看过,”郑钦文的声音苍老却有力,“栀子泻火,配伍甘草调和,对症下药,并无不妥。只是这药材……”他拿起一枚假栀子,叹了口气,“人心叵测啊。”

孙玉国派来煽风点火的人见势不妙,悄悄溜出了人群。

王宁看着眼前的乱象,又看了看晒药场上那一堆色泽暗沉的假栀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他攥紧了拳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不仅仅是药材的问题,是有人冲着百草堂的招牌来的,冲着他王家的名声来的。

檐下的铜铃被风一吹,叮铃作响,声音里却没了往日的清越,反倒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沉闷。青石镇的天,看似放晴了,实则乌云,还在背后翻涌。

栀香夜话

第三章 兄妹危机

午后的雨又淅淅沥沥落了起来,打在百草堂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堂内的药香被湿气冲淡了些,王宁正和张阳、林婉儿围着那堆假栀子低声商议,桌上摊着几张泛黄的药材图谱,指尖划过的地方,正是南山栀子的辨药要诀。

“钱多多那边肯定有问题,”张阳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山羊胡气得直颤,“他往日送药材,都会亲自在堂口等着验货,这次却是让伙计送来的,人影子都没见着。”

林婉儿把玩着腰间的药囊,眸色沉沉:“那批栀子上的阴邪之气,不像是天然滋生的,倒像是被人刻意用秽土养过。孙玉国懂些旁门左道,这事多半是他授意的。”

王宁眉头紧锁,指尖捻着一枚真栀子,果皮的纹路在指腹间清晰可辨。他正想开口,却听见后院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是王雪的声音。

“小雪!”王宁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后院冲,张阳和林婉儿紧随其后。

后院的廊檐下,王雪正蜷缩在竹椅上,双手死死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打湿了耳边的碎发。她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嘴角微微发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

“怎么回事?”王宁蹲下身,一把攥住妹妹的手腕,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脉象沉迟无力,正是脾胃受寒的急症。他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丫鬟,“她刚才吃了什么?”

“就……就喝了一杯孙掌柜送来的温补茶。”丫鬟吓得声音发颤,指着石桌上的白瓷茶杯,“孙掌柜说听闻姑娘淋了雨染了风寒,特意送来驱寒的姜茶,姑娘没防备,就喝了大半杯。”

王宁的目光落在那茶杯上,杯底还剩些浅褐色的茶渍,凑近一闻,除了姜的辛辣,还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栀子清苦。他脸色骤变,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木凳,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

“孙玉国!”这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恨意。

张阳快步上前,扒开王雪的嘴角看了看舌苔,又摸了摸她的腹部,沉声道:“是生栀子粉!这丫头脾胃虚寒,沾不得半点寒性之物,更何况是未经炮制的生栀子,寒毒直攻脾胃,这是要她的命啊!”

“快!取干姜五钱,高良姜三钱,大枣十枚,水煎服!”王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这辈子没这么慌过,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还在耳边回响,护好妹妹,护好百草堂。如今妹妹躺在这儿,生死未卜,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张阳不敢耽搁,转身冲进药库。林婉儿则从腰间的药囊里取出一枚银针,快速刺入王雪的足三里穴,指尖捻动针柄,动作利落干脆。银针入穴的瞬间,王雪紧绷的身子稍稍松弛了些,呻吟声也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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