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如他一般的人（1 / 2）

心里怎么想，魏锦便怎么问了。

纪明暄低咳一声，自知当时举动孟浪，不过也不全怪他，幼时唯一的光在十年后同样的地方重叠，他恍惚些也情有可原。

魏锦轻轻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人还有这段缘分，此后纪明暄的行为倒是有了和离的解释。

“我记得你八岁时，就……就被圣上接去了宫里生活。”

纪明暄点头：“百密也有一疏，更何况她做的本就不隐蔽，祖父发现后大怒，连父王也重罚了，而母妃……他更不会放过。”

魏锦瞳孔缩了缩：“王妃……不是病逝？”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肯定了这个猜测，历来皇室丑闻，可不都是病逝么？

“严格来说，病逝的不是她，而是那个男人。”纪明暄神色平静道，“祖父本就不想留她的命，不过在下手之前，那个男人就已经死了。”

闻言，魏锦明白了。

秦王妃的所有“屈就”，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若那个男人死了，她也就无心活着了。

“所以不用祖父下手，她自己就了结了。”说到这里，纪明暄似眼带嘲讽，“我那个一生所求皆为爱的父王，又怎么会独活呢？”

魏锦深深蹙眉，这桩旧事里，说不上谁有错，也说不上谁清白，她更不想论谁对谁错，谁没有担当，她只是……有些心疼他。

最无辜的是他，可到头来伤的最深的也是他。

什么道理呢？

感受着怀里人微微收紧的手，纪明暄轻抚了抚他的背，道：“陈年旧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魏锦没有抬头，却知道他此言只是安慰，痛苦是实打实的，血亲也是实打实的，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所以你一直不肯袭爵，也是因为这个？”

按理来说，纪明暄十六入禁军，这两年更是稳稳升至禁军统领，有能力有实力，甚至秦王去世那年，他照常袭爵也不会有非议，哪还用一直拖着？

“算是吧，袭不袭爵，对我并无多大影响。”他是秦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在祖父不管事的情况下，秦王府由他做主，所有人脉资源也不会越过他去，如此一来，一个空有名头的爵位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且最主要的，他不想听见别人叫他秦王，叫他最爱的女人秦王妃。

魏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这该是童年阴影了。

纪明暄低头看她，语气轻柔：“锦儿想做王妃？”如果她想做的话，袭爵也不是不行，改个封号的事，皇伯父应该不会嫌麻烦。

魏锦挑眉看他：“我想做，你就应？”

“有何不可？”

魏锦轻笑一声：“你也说了，袭不袭爵，并无多大影响，左右无论是府里还是外头，我都是唯一的女主子。”巧了，她也不看重那个虚名。

“那是自然。”

“不过倒要委屈咱儿子了。”纪明暄抵着她的头，轻声道，“有生之年，他只能做秦王府的小公子了。”

“你就只惦记儿子？若我生了女儿，你待如何？”

纪明暄勾唇轻笑：“女儿更好，像你一样娇软可爱，比调皮捣蛋的儿子讨人喜欢多了，届时我向皇伯父请封个郡主爵位，再为她安排妥当，有我们看着，定叫她开怀安乐，无忧无虑。”

魏锦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嗔了他一眼。

纪明暄心下微动：“还有一事，我要解释清楚。”

“什么事？”

“你方才说，若不是安王，换一个品貌上佳的公子求娶，我都会袖手旁观不作为，这话不对。”

魏锦抬眸看他。

纪明暄轻抚着她的脸，声音温柔：“我从前只是默默看着你，在此前的十年里，从未有过拥有你的念头。”或许是那年桃花下的姑娘太美好，而她清澈瞳眸里倒映的自己太不堪，所以他下意识就否定了站在她身边的想法，从来默默守着，不僭越一步。

他觉得挺好，一辈子这么过，也不算荒度了。

“你身边讨好奉承的男子并不少，你却从未停步多看一眼，直到安王，我知你心有不耐，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应付，可我依然觉得刺眼，那时只以为是安王人品太差，可细想想，叫我觉得刺眼的，不是他多烂，而是不论什么原因，你为他迁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