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周大人提审案犯（1 / 2）

子时，大理寺牢房。

铛啷！

狱卒打开牢房的锁，将缠绕的铁链一圈圈解开，推开门冲靠坐在墙角的人不客气的喊：“喂，周大人提审，出来！”

坐在墙角的人先是脑袋轻轻动了一下，片刻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被关进牢里三天了，他的衣服早就脏污不堪，甚至看不出原本绣得精美的花纹，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乱蓬蓬，落魄狼狈，然而那双眸子却还清冷冷的，像雪山之巅奔流而下的溪流，清澈冷寒，只一眼便能让人一个激灵。

狱卒打了个颤，随后没好气的吼：“看什么看？让你出来，耳朵聋了？”

苏时寒没说话，缓缓起身，不顾那狱卒催促，抬手拨开衣摆上的枯草，这才提步走出去。

那狱卒早就等得不耐烦，等苏时寒跨出牢门，直接给了他一脚：“装什么圣人，还不是跟俗人一样要拉屎拉尿，给老子走快点！”

狱卒说得粗俗，语气很是嫌鄙，进了大理寺的案犯，都得在自己的牢房里解决吃喝拉撒，苏时寒自然也不例外。

被踹得一个趔趄，苏时寒背上多了一个脏兮兮的脚印，站稳以后偏头看了那狱卒一眼。

这一眼不再是单纯的冷，还多了黑沉阴寒的狠戾，像是雪山之巅的水在山脚汇入了恶臭的沼泽地，一旦有人被卷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那狱卒被这一眼看得汗毛倒立，这么多年看押了这么多案犯，还是头一回被一个眼神吓到心里发怵的地步，后面还想再骂的话生生咽了回去，闷不做声的带着苏时寒去了刑房。

还和上次一样，刑房里摆着一桌好酒好菜，周常安衣服光鲜的坐在那里，看见苏时寒进来，唇角一勾带了笑，好像苏时寒根本没有入狱，而是到周府做客来了。

“谨舟，来啦。”

周常安熟稔的打招呼，狱卒在门口停下，等苏时寒走进来以后关上刑房的门。

苏时寒慢吞吞的走过去，周常安连倒酒的姿势都和上一次一样，倒了满满一杯酒放到苏时寒面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倒的是陈年的女儿红，而非烧刀子。

“别光站着，先坐下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苏时寒在他面前坐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女儿红和浓烈的烧刀子不同，绵软细腻，入口甘甜，比果酒香醇，倒是不太醉人。

酒杯是瓷白的，衬得他的手有些脏，几日没沐浴换衣服，又在牢房闷了这么久，苏时寒身上也有股子潮腐腥臭的味道，周常安皱了皱鼻子。

他常年出入大理寺，对这种味道应该早就熟悉习惯了，这会儿做出这样的小举动，分明是在刻意戳苏时寒的自尊，想要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周大人鼻子不舒服？”

苏时寒轻声问，声音沙哑，染了风寒，比平日多了两分病弱，好像平日的高冷出尘有了裂痕，给了别人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