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周大人提审案犯（2 / 2）

周常安不由多看了苏时寒两眼，大理寺到底不如家里，苏时寒纵然表现得再从容不迫，睡眠不足导致眼底出现的青黑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他睡得不好，眸底爬着细密的血丝，嘴唇发白干裂，神情憔悴。

没有受刑，那一身清骨也染上了恶臭的俗尘。

“之前我说过的话，谨舟考虑得如何？”

“大人说得有理。”

有理，然后呢？到底是愿意归顺还是不愿意？

周常安皱眉，他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他看不惯苏时寒这一身硬骨头，很想看见苏时寒被踩碎自尊和骄傲，乖顺得如同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堂堂大理寺少卿也不过是别人手下的一条走狗，一个小小的廷尉又凭什么这么清傲？

“苏时寒，本官不是来这里……”

“下官知道周大人不是闲来无事来这里陪下官喝酒聊天的。”苏时寒冷冷的打断周常安，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唇角突兀的勾起一抹笑，“周大人来此，定然是因为下官有存在的价值，之前周大人说过的话，下官认真考虑过，也觉得周大人说得有道理，所以下官……不想做什么肱骨忠臣。”

周常安跟赵熠打交道打了很多年，每次赵熠笑的时候，周常安都有种看到曼陀沙华的错觉，那人极妖冶，却也极毒辣，一旦沾惹就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但刚刚看见苏时寒的笑，周常安却有种看见邪剑的感觉。

那剑通体银亮，剑刃锋锐，看似霁月清风，实则插在腐烂的血肉之中，吸食精血为生，历经多年成魔成妖，一旦饮血便无人可挡。

曼陀沙华很毒，却没有这剑坚韧锋利，锐不可当。

周常安被苏时寒笑得心中惴惴，下一刻便听见苏时寒轻飘飘的不切实际的声音：“下官既然要做奸臣，放眼皇室，可攀附的人当然不止一个，周大人背后的人想拉拢下官，总要先给点诚意才行吧。”

即便做着大逆不道之事，周常安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说自己要做奸臣，苏时寒不仅说了，还要提要求，周常安暗暗吸了口冷气：“苏时寒，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再清楚不过。”

“你想要什么？”

周常安压着脾气问，苏时寒神态悠然，夹了一块油亮亮的红烧肉喂到嘴里：“门外站着那个人，我不喜欢，周大人先帮我杀了吧。”

只是先杀了再说其他条件，还不是直接答应。

周常安都要气笑了，觉得苏时寒根本完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直接亮出底牌：“苏时寒，你摆出这副态度，就不怕烧饼铺那个被人挖了眼睛的小哑巴会出什么事？”

“承蒙皇恩厚泽，她在三殿下的身边待着，能出什么事？周大人当皇宫的守卫都是饭桶，还是这句话，本就是三殿下让周大人转告下官的？”

苏时寒幽幽的反问，眸底含了笑，是那种戳破别人隐秘之后，得意张狂的笑，周常安的火顿时腾了起来，却又听见苏时寒开口。

“三殿下既然能猜到下官和那小瞎子的关系，应该也能猜到下官和前御史大人戚牧然有什么渊源，三殿下若真想拉拢下官，与其让周大人来浪费口舌，不如多费点心，把当年戚家满门被灭的真相查出来，若能如此，下官便是为三殿下肝脑涂地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