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即便重来一次，还是愿意重蹈覆辙（1 / 2）

“没有想。先离开这里，再走一步算一步。”

傅安洲其实有想过去北疆，那里山高皇帝远，所以霍鸣九那个土皇帝可以一手遮天。

但一想到那里有个霍鸣九，他顿时觉得倒胃口。

去那里又能如何呢？让霍鸣九庇佑自己，他的尊严不允许。而且就算他真的能屈能伸，霍鸣九也未必会同意。

要么在霍鸣九的眼皮子底下如履薄冰，那莫不如还在天津卫打转。

冯川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也是率先想到北疆，“要不，我帮你去北疆避避风头？过两年风浪平息，你再回来。”

傅安洲忽地笑了一下，兀自饮了一口酒，却未说什么。

只他想到若是霍鸣九知道，乔恨秋肚子里的孩子是那老不死的，会不会幸灾乐祸地笑话自己？

而在知道自己杀了秋秋孩子的父亲后，又会不会拍手称快？

也或许，他早已经娇妻美妾成群，忘了这个从前疼过的女人。只会云淡风轻地“哦”一声，然后继续老婆孩子热炕头。

冯川不待他说什么，已经先否定了这一想法：

“算了，北疆更乱。国民革命军才统一了江南，正挥兵北伐，只怕这军阀混战的时代要结束了。”

生逢乱世，每个人都被时代的洪流推着走，身不由己。

“安洲，莫不如你先留下，我这里很安全，绝无人敢走漏半点风声。”

傅安洲道：“若是有人进来搜查，当如何？”

“不要紧。”冯川凑过来，伏在他耳边：“我这里有座地窖，仅我爹娘和我知道，是前两年洋人在这打仗的时候挖的。里面一应俱全，生活个三年五载都没问题。”

傅安洲还是笑，人不是老鼠，怎能躲在里面。

即便外敌入侵，他也想去保家卫国，尽上自己绵薄之力。毕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又问：“若是巡捕房的人将你捉去，严刑拷打，当如何？”

冯川“嗐”了一声，“打就打，又不是没捱过。从前在喜连成学戏七年，堪称七年大狱。哪一天不是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就是手心没块好地方了。”

傅安洲悲戚地摇了摇头，他们之间没有过命的交情，他不值得他这样付出，他承担不起。

冯川也不勉强，只又押了口酒，缓缓问道：“为什么？”

“你猜。”傅安洲嘴角牵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冯川道：“我若是能猜到才怪了，咱们唱戏的向来坚持四平八稳，你傅家世代又是数一数二的稳重踏实。”

“若是最后的结果是跟他以命抵命，你当初来天津卫打开局面、挣个名气，费那么多功夫，又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呢。”傅安洲抿了一口酒，似是看淡了生死，便缓缓察觉出酒的醇香来。

“若是人从一出生，就注定要走向死亡的，那中间这过程，是不是也没必要活着了？”

“不！”冯川觉得他这是在偷换概念，放下酒杯，望着他的目光，便有些痛心疾首。

“那杨杏林是什么样的人，他那条烂命，如何值得你去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