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1 / 2)
会议结束,对秦瑾环的定位同时落下帷幕。
对他的处理可谓别出心裁,认定他工作不积极,但不登报宣布。
仍然上台唱戏,但不准出场谢幕。
傅应弦知道这个判决之后,在门前怔愣了良久,问向京剧院里的其他人:
“为什么?”
有工作颇久的老人,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因为秦先生的表演艺术无人可以取代,缺了他,不单是缺了角儿,而且是缺了流派。”
傅应弦抿了抿唇,终不再抗争什么。
进到京剧院前,路过门口,便看见水牌子上,师父的名字从第一位挪到了第四位,也就是到了末尾。
别人的姓名都是红字,独独他的姓名是黑的。
傅应弦很快明白,这一定也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就是为着让师父不痛快。
他憋着一口气,到了后台,师父没在那气定神闲地上妆,而是一个字一个字打幻灯字幕。
瞧见徒弟进来,正好打完,手中捏着一打戏票,准备出去兜售。
“什么活都是您的吗?”
在师父路过自己身边时,傅应弦忍不住发问。
秦瑾环见他将自己嘱托的全忘了,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他视而不见。
可师父能对自己爱理不理,他做不到不可一世。
“早前挑班当老板的时候,何曾受过这气?贴一出戏是给他们脸了,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谁不给师父脸面?”
“不管是戏园子经理,还是戏迷,哪个不哄着师父?如今倒好,从前一出戏不贴上师父的名字,戏迷根本不认账。现在竟将您的名字写到那种旮旯胡同里。”
“演出单子上,只有龙套才没有名字。我师父哪里当过一天龙套,自打出科就是角儿。”
秦瑾环用力撞了一下他肩膀,同他擦肩而过。不再理会他,径直出去卖票了。
傅应弦在原地有气没处发,正瞧见江秋雁从后台走出来。
他能理解,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会去拉踩同事或者同行。可仍旧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应弦啊~”江秋雁倒是依旧和蔼,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傅应弦出于礼貌,唤了一声:“江叔叔。”
江秋雁“嗯”了一声,慈爱地笑笑:“刚才你说得,我都听见了。”
“年轻气盛,我能理解,毕竟我也从你这个年龄走过来的。”
“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你要想开。若是将你师父的名字从正中间,挪到边上,你就受不了。说句难听的,将来谁要是在他照片上撒尿,你还不得去杀人?”
“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做无畏的反驳,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费心思。”
傅应弦知道这话是为自己好,其实父亲昔日的老友,待自己都十分不错。
一来是看在跟傅家祖孙三辈的交情,二来真正热爱京戏艺术的,都是爱才之人。
“应弦啊,你也知道。你师父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反对写新戏,是企图恢复富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