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冰上惨案(2 / 2)
炎上剑的热气再次在段银心的颈上烫出一道浅浅的痕,段银心面色依旧从容,他幽幽看着她,道:“过去的事,其最妙之处,便是在于它已经过去。”
“让你不要再想,并不是不让你报仇。”段银心说着,伸指轻轻一弹,便将颈边的剑弹开。“而是不想让你再为此事神伤。”
寒山月怔然,看着段银心一步步走过来,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替她擦去落下的泪。
她竟无意中掉了两滴泪。
“上一次哭,还是你四年前被我说哭的。”段银心笑道。“反正你也四年没有落泪,今夜你若想哭,便哭个够。”
寒山月取r>“还有,”段银心突然道。“下回离无乐公远一点。”
“为何?”寒山月问。
“时候不早了,既然哭够了就去歇息吧。”段银心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
寒山月也没有太在意,反正等段银心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段银心离开后,寒山月就这样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便睡了过去。
……
朱雀山庄位于北域南部,虽然也是四季寒凉,但却不似第九峰一样极夜,还算得上是日夜分明,只不过天亮得较晚就是了。
天还没亮,寒山月就急急来到山庄后院停轿的地方,直接掀开了白骨轿的帘子。
段银心果然在里头睡着。
帘子被掀开的瞬间,只见轿内的人动了一下,寒山月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段银心掐住颈按倒雪地上。
“典伯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吵我睡觉么?”段银心声音低沉,还带了一丝怒气,他在外睡觉也戴着面具,所以寒山月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反正一定是很生气的。
她极少看见段银心生气,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打扰他休息。
他没有别的脾气,就是起床气特别大。
段银心看着身下之人脸都憋红,才冷哼一声松开她:“出什么事了?”
寒山月摸着脖子站起来:“出大事了。”
段银心与寒山月速速赶至山庄外,只见山庄外的雪地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他们全都在往上看——只见空中交缠着两道人影,正打得难舍难分。
见鬼面奴与寒山月二人来到,众人又看向他们,或怒目而视,或眼神怪异惊恐,然后便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忽然,凌空传来一个刺耳的箫音,听得观战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掩住双耳。
片刻之后,便见一个人落下来,借力又向后翻了个身,才勉强站稳。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典。
赫连煌落下来,怒喝:“段银心!我今日不杀你,我就不叫赫连煌!”
说着,吹动手中的长箫,只听风中划过两声细小的破风之音,寒山月当即掠至孙典身前,提剑一转,将其击落。
是两道刺状暗器,钉子一般的长度,针一样细的身,却是剑的造型。
原来这就是赫连煌箫中藏着的针剑,寒山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武器。
“噗!”只听身后有异响,寒山月回头,发现孙典右肩不知几时中了一根针剑,刺入肌肤很深。
这……怎会这样!方才寒山月分明只听见两道暗器的声音,赫连煌几时发的这第三剑?
怪不得江湖上都说,赫连庄主的针剑例无虚发,这果真不是白叫的。
“都给我滚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杀了!”赫连煌两条白眉倒竖,额上青筋暴露,看来已经是暴怒到极点。
“赫连庄主,究竟发生何事?”段银心站在寒山月与孙典身前,看着赫连煌。
不知为什么,这个鬼面奴分明只是个奴才,但他往面前一站,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胁与压迫之感,连赫连煌都为其气场所震,他往身后一指,道:“你们自己看!”
段银心看过去,那便是方才众人围着的地方。原来是一面湖,湖面上已经结了冰,湖心冻结着一个人头,不过这颗人头只露出了眼睛以上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包括身体,似乎都已经被冻在了湖里。
段银心走到湖边才看清那颗人头,竟是朱雀山庄少庄主赫连辉!
赫连辉的双眼瞪得很大,感觉是又惊又怒,但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击之前,就已经被冻在了湖里,活生生被冻死。
赫连辉作为朱雀山庄少庄主,武功虽不及父亲赫连煌,但武学修为在江湖上算得上突出,怎会轻易被杀?还死得如此狼狈?
“我呸!赫连煌我看你是气傻了吧?”孙典捂着伤口,颤颤巍巍站起来,怒骂。“老夫昨夜醉成那个鸟样子,还怎么杀赫连辉?再说了,我杀他做什么?若要跟你争这北武林之首,老夫直接杀你就行了!”
“昨夜没有落雪,湖面却一夜封冻,而且冰层厚三尺,这样厚的冰,若非雪海之主的‘大寒三式’,的确没几个人能做到。”顾清仁神色凝重看着冰上的人,缓声道。
大寒三式乃段银心极招,蓄满寒冰之气连打出三掌,掌风寒毒,中掌必死。
“江湖上还说段雪主无心争夺北武林之首,看来是假的呀!”
“嘿!明明心里就想要这个位子,装什么清高呢!真是卑鄙,居然对少庄主下手……”
赫连煌怒道:“段银心,你若是还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
“老子没做过的事情当个屁!”孙典气急败坏,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赫连煌见孙典态度坚决,眼中不由得动容,难不成真的不是他?可现下,能将湖冰冻至此的人,也的确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