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次晤谈(星期二)(2 / 2)
K太太诠释说,舷窗、海星及黑色车子上的车牌(第九次晤谈),一样都是代表小孩。他希望妈妈有很多小孩,这样她就会好起来。海星把坏章鱼拉走,代表他和保罗把爸爸的坏性器官从妈妈里面拉出来;也代表他和约翰把希特勒的阴茎从K太太里面拉出来。让妈妈身体不舒服的鲑鱼也代表爸爸的坏性器官。加了舷窗,表示更容易进入妈妈的身体,这样就不需要从她里面把东西拉出来。孩子们想接近的海草代表妈妈的**、性器官及身体内部。他们想要接近妈妈、接受妈妈喂食,并且进入妈妈里面。他们也接受K太太的喂食——这个分析过程感觉像是接受喂食的过程。孩子们把章鱼拉走,不仅是因为它会伤害妈妈,也是因为他们正“怒火中烧”,他们嫉妒章鱼、感到饥渴,而且想要取代它的位置。K太太提醒说,她之前诠释过,他的嫉妒及愤怒使他希望爸爸伤害妈妈,这就是导致他惧怕“坏”爸爸的原因(第一次晤谈时是流浪汉,现在是章鱼)。在游戏中,他在嫉妒(把代表妈妈的粉红女人从代表爸爸的牧师身边拿走)以及希望父母相聚(让他们**)这两个极端之间摇摆不定。这次的游戏中,父母看起来并不坏,但却在享受**,理查就是因为嫉妒而“怒火中烧”。
理查回答说:“对,孩子们想要去那边[想要接近海草],他们不希望那只讨厌的章鱼在那里。”不过,理查多少接受了K太太的诠释:他攻击父亲是出于嫉妒,而不只是因为他认为父亲的性器是坏的——“讨厌的章鱼”……理查又开始看以前画的图,并且很快地在第一张图上加了U2(第十二次晤谈),然后说这代表他自己。理查说,他一定要让他的潜望镜穿过U102和U16,因为他很气他们。
K太太诠释说,他之前(第十二次晤谈)说过,他有一部分的自己痛恨自己的另一部分,也就是有敌意的U型船。部分的自己攻击代表U型船的那部分,也攻击坏约翰(和保罗);虽然这看起来好像是在克制和惩罚自己的攻击倾向,但这部分的自己的表达方式仍然相当愤怒且具有攻击性,所以同样也以U型船为代表[可怕的超我]。但由于他觉得这个部分的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所以U2上面的纳粹党徽画得十分模糊——看起来像是英国国旗与纳粹党徽的综合体,也就是理查自己好坏两面的综合体(注记Ⅳ)。
第十四次晤谈注记:
Ⅰ.整个分析过程中,某些玩具的象征意义一直维持不变,例如:“货车”与“牧师”;其他的则会变换角色。这一点很有趣,表示象征意义并不是固定不变的。
Ⅱ.理查希望父母结合,但同时也想监视他们的原因有很多,对性的好奇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还有掌控父母的渴望,而且透过监视确保父母是真的“**”,而不是彼此伤害,可以带给他安全感。我在《引言》中曾经提过,理查爱人的能力很强,这个能力在分析中以各种表达形式出现,也包括修复欲望在内。这些因素让理查的忧郁特质胜过精神分裂特质,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理查会这么配合,所以即使是如此短期的分析也能够有成效。
Ⅲ.游戏分析技巧的好处之一(特别是小玩具),就是儿童借由这些玩具来表达各种情感与情境时,最能够让我们接近他的内在世界。画画、其他形式的游戏与梦,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表达儿童的内在世界。但是,唯有儿童在玩小玩具的时候,我们最能够清楚地看到矛盾情感的表现。理查在游戏中能够直接产生这么多重要的素材,也呼应了分析师相当熟悉的经验,即患者开始接受分析后所描述的第一个梦境,往往揭露相当多的潜意识内容;如我们观察到的,这样的梦境往往预示未来在分析过程中将占有重要地位的素材。
Ⅳ.很有趣的一点是,虽然理查对于游戏之诠释表现出强烈阻抗,也停止玩游戏,但之后他仍然兴致勃勃地画图,并且制造了回溯至更原始之情感的素材:与他自己、父亲,以及与哥哥联手对抗父亲有关的口腔焦虑(oral ay)。结论就是,诠释一方面激起了阻抗,并导致游戏中止;但另一方面这些诠释也多少获得接纳,并且进一步制造更多素材。虽然理查对于表达潜意识的需求并未消减,但在当下,表达的媒介,也就是玩具,对他而言变坏了,所以他才会转而继续画图。分析成人的时候,也会看到患者的自由联想因为阻抗而中断,但是我们可以从他之后做的梦,或是以前没提过而突然想起的梦境中取得同样、甚至是更深入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