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父亲疯了(2 / 2)
厉建国以为,正义会很快到来,苏晚会为她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他聘请了最好的律师,收集了所有能收集的证据,满心期待着法院能判处苏晚死刑,给儿子一个公道。
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苏晚的辩护律师提出,苏晚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案发时正处于发病期,没有刑事责任能力,请求法院从轻处罚。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提交了大量的医疗记录和鉴定报告,声称苏晚早在几年前就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一直断断续续地接受治疗。
厉建国根本不信。“精神分裂症?她就是装的!”他激动地拍着桌子,“案发前几天,我还见过她,她好好的,说话做事都很正常,怎么可能有精神分裂症?她就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故意装疯卖傻!”
他一次次地提出异议,要求重新鉴定,可每次的鉴定结果都和之前一致——苏晚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案发时无刑事责任能力。
法院的审理过程漫长而煎熬,厉建国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财力。他跑遍了全国各地,咨询了无数的精神科专家和法律人士,可得到的答案都让他绝望。
第5280天,检方最终认定,苏晚患有精神分裂症,案发时处于发病状态,不负刑事责任,决定对其不起诉,送往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这个结果,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厉建国。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厉沉舟的公寓里,看着儿子的照片,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和摆设,想起了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到意气风发的青年,再到独自创业的老板,他的沉舟,那么优秀,那么善良,却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他。
一夜之间,厉建国的头发全白了。曾经乌黑的发丝,变得花白如雪,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的沧桑。他的背也驼了,眼神变得浑浊而空洞,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我不接受!我绝对不接受!”厉建国对着镜头,声音嘶哑却坚定,“她就是故意杀人!她是装疯卖傻!检方的认定是错误的!我儿子不能白死!我要为他讨回公道!”
他穿着的那件校服,是厉沉舟高中时穿过的。自从儿子去世后,他就常常穿着这件校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儿子的气息。校服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那是厉沉舟最喜欢的味道,如今却成了厉建国唯一的慰藉。
“我儿子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是学校的优等生。”厉建国的声音柔和了一些,眼神里带着怀念,“他穿着这件校服,站在领奖台上,那么骄傲,那么耀眼……那时候,他还跟我说,以后要让我过上好日子,要给我养老送终……可他怎么就……”
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重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决绝。
“我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上诉!我要继续找证据!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晚是故意杀人,她不是什么精神病人!我要求法院判处她死刑,给我儿子一个公道!”
“我绝对不会出具谅解书!”厉建国猛地提高了声音,“就算她真的有精神病,她杀了人,就要偿命!我儿子的命,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一直告下去,直到为我儿子讨回公道为止!”
镜头前的他,虽然憔悴不堪,白发苍苍,穿着不合时宜的校服,却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他的眼神里,有悲痛,有愤怒,有不甘,更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这段视频很快在网上传开了,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们纷纷留言,表达了对厉建国的同情和对苏晚的谴责。
“太可怜了,一夜白头,看着就让人心疼。”
“14年了,父亲还在为儿子讨公道,这份父爱太伟大了。”
“精神分裂症就能成为杀人的借口吗?太不公平了!”
“支持厉先生,一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也有一些网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认为既然鉴定结果显示苏晚患有精神分裂症,就应该按照法律规定处理。但更多的网友,还是站在了厉建国这边,认为苏晚的行为太过残忍,不能因为精神疾病就逃避法律的制裁。
媒体也纷纷报道了这件事,厉建国的遭遇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很多法律专家和精神科专家也参与到了讨论中,有人认为现有的鉴定结果可能存在误差,建议重新进行更全面、更严谨的鉴定;也有人认为,即使苏晚患有精神分裂症,也应该根据其病情的严重程度和案发时的具体情况,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在网友和媒体的关注下,相关部门表示会重新审查此案,对苏晚的精神状况进行再次鉴定,确保案件的审理公正公平。
厉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知道,这是儿子去世5280天后,他离公道最近的一次。
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收集证据,走访了当年的邻居和目击者,试图找到更多能证明苏晚案发时精神正常的证据。他还联系了当年为苏晚做鉴定的精神科专家,希望能了解更多鉴定的细节。
过程依旧充满了困难和挫折,很多人不愿意再回忆起当年的惨案,也有人担心受到牵连,拒绝配合。但厉建国没有放弃,他每天都奔波在各个地方,饿了就啃一口面包,渴了就喝一口矿泉水,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常常咳嗽,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他心里的信念,却越来越坚定。他知道,他不仅仅是在为儿子讨回公道,也是在为所有被精神病人伤害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沉舟,你等着,爸爸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他常常对着儿子的照片喃喃自语,“爸爸不会让你白死的,那个伤害你的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几个月后,重新鉴定的结果出来了——苏晚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但案发时处于缓解期,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
这个结果,虽然没有达到厉建国期望的“故意杀人”,但至少证明了苏晚案发时并非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
法院重新审理了此案,根据新的鉴定结果和相关证据,最终判决苏晚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厉建国站在法院的门口,望着天空,泪水再次滚落。他朝着天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地说道:“沉舟,爸爸做到了……爸爸为你讨回公道了……”
虽然不是死刑,但无期徒刑的判决,也让厉建国稍微得到了一些慰藉。他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来到厉沉舟的墓前,把判决结果告诉了儿子。“沉舟,你听到了吗?苏晚被判无期徒刑了,她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他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厉沉舟,笑容灿烂,眼神明亮,“你可以安息了,爸爸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墓碑上,温暖而柔和。厉建国坐在墓前,静静地陪着儿子,说了很多很多话,从过去的回忆,到现在的生活,再到未来的期许。
从那以后,厉建国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奔波劳碌,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家人,打理儿子留下的公司。
他依旧常常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那是他对儿子最深的思念和纪念。他也常常会想起儿子,想起那段痛苦的岁月,但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不甘,只剩下淡淡的思念和释然。
他知道,儿子的在天之灵,也希望他能好好生活。他会带着儿子的遗愿,好好活下去,把儿子留下的公司打理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让儿子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而那段长达14年的讨公道之路,也成为了厉建国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记。它让他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挫折,也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父爱的伟大和执着,也让人们看到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厉建国再次来到厉沉舟的墓前。他带来了儿子最喜欢的鲜花和水果,静静地坐在墓前,看着远方。天空湛蓝,白云朵朵,一切都那么平静而美好。
“沉舟,爸爸很好,公司也很好。”他轻声说道,“你放心,爸爸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打理你的心血。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儿子的回应。厉建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思念,有释然,还有对未来的希望。他知道,儿子虽然离开了,但他的爱和精神,会永远陪伴着他,指引着他,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厉建国坐在沙发正中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右手食指使劲戳着自己的眼角,脸上满是焦灼又诡异的神情。林渊刚帮厉沉舟处理完一份合作文件,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茶走过来,就看到他这副奇怪的模样。
“厉叔,喝杯茶歇歇,沉舟那边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林渊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您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厉建国没接茶杯,反而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声音又急又沉:“小林,你不知道,我眼里长痔疮了!”
“噗——”林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厉建国:“大叔,您别胡闹了!痔疮哪能长眼睛里啊?那叫麦粒肿,或者结膜炎,您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眼睛发炎了?”
“不是麦粒肿,也不是结膜炎!”厉建国固执地摆手,手指依旧戳着眼角,“我查过了,症状一模一样!红肿、有点疼,还时不时发痒,就是痔疮!肯定是我最近上火太严重,痔疮长错地方了!”
林渊简直被他气笑了。厉建国这两年随着年纪渐长,有时候会犯点老小孩脾气,认死理还爱瞎琢磨,没想到这次琢磨出这么离谱的结论。“厉叔,痔疮是长在肛门部位的,跟眼睛八竿子打不着边。您这就是眼睛发炎了,我给您叫个医生来看看,开点眼药水就好了。”
“我不要看医生!医生都是骗人的!”厉建国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站起身,双手猛地朝着自己的眼睛抓去,动作又快又狠,像是要把眼睛里的“痔疮”硬生生抠出来,“我自己把它抠出来就好了!长在眼睛里太难受了!”
“哎!您别冲动!”林渊眼疾手快,见状不妙立刻起身,一掌精准地挡在厉建国的手腕前,牢牢攥住他的胳膊。厉建国的力气不小,但林渊常年健身,力气更胜一筹,死死按住他的手,不让他靠近眼睛半分。
“放开我!让我把它抠出来!”厉建国挣扎着,脸都憋红了,“我眼里长痔疮,我自己能处理,不用你们管!”
“厉叔,您这是在拿自己的眼睛开玩笑!”林渊的语气也严肃起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眼睛多脆弱啊,您这么一抠,万一抠坏了视网膜,或者把角膜弄伤了,这辈子都可能看不见了!”
“我不管!看不见也比长痔疮强!”厉建国依旧不依不饶,使劲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林渊的束缚,“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林渊又气又无奈,他知道厉建国这是钻了牛角尖,跟他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厉叔,我最后劝您一次,别胡闹了。您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用我的降龙十八掌了!”他故意板起脸,语气带着一丝威慑力——所谓的“降龙十八掌”,是他们几个年轻人平时开玩笑说的,林渊练过几年散打,身手确实不错,之前也跟厉建国提过几句。
本以为厉建国会有所忌惮,没想到他反而来了劲。厉建国猛地停下挣扎,甩开林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一个奇怪的打架姿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双手握拳护在胸前,脑袋还微微歪着,像是从武侠剧里学来的招式,却因为动作僵硬,显得格外滑稽。
“来就来!谁怕谁!”厉建国梗着脖子,眼神凌厉地盯着林渊,“我年轻时也是练过的,还怕你这什么降龙十八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林渊看着他这副认真又滑稽的模样,差点笑出声,但又怕刺激到他,只能强忍着,板着脸说道:“厉叔,我不是真要跟您动手,就是想让您冷静点。眼睛的事真不能马虎,您听我的,我现在就带您去医院,医生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问题,开点药就好了。”
“我不去!”厉建国的态度依旧坚决,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他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原本还算正常的五官,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眼角使劲往上挑,嘴角却往下撇,鼻子皱成一团,眼球瞪得溜圆,眼白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露出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扭曲的表情,像是恐怖片里的鬼怪,又像是某种畸形的玩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渊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哆嗦。他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劝说厉建国,没料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表情,那扭曲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怪异,配上厉建国花白的头发和严肃的眼神,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我靠!”林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厉叔,您……您这是干什么?!”
厉建国保持着那个扭曲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渊,声音也变得沙哑怪异:“怕了吧?这是我的独门绝技,‘鬼脸杀’!当年我就是靠这招,吓跑了好几个地痞流氓!”
林渊看着他那依旧扭曲的脸,心里又怕又好笑。怕的是那表情实在太过诡异,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好笑的是厉建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他定了定神,努力压下心里的不适感,说道:“厉叔,您快把表情收回去,这模样太吓人了。就算您有什么独门绝技,也不能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啊,万一肌肉抽筋了怎么办?”
“你别管!”厉建国依旧保持着那个扭曲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因为脸部肌肉的拉扯,变得断断续续,“你……你要是再逼我去医院,我……我就用这招对付你,让你晚上睡不着觉!”
林渊简直哭笑不得。他知道厉建国这是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硬来肯定不行,只能换个方式。“行,行,我不逼您去医院了。”林渊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您先把表情收回来,我们好好商量,行不行?”
厉建国狐疑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了脸部的肌肉。那扭曲的五官渐渐恢复正常,但因为刚才的用力,脸上还带着一丝僵硬,眼角和嘴角的肌肉还在微微抽搐。“你真的不逼我去医院了?”
“真的不逼了。”林渊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办法,“不过,您眼睛不舒服是真的吧?总不能一直让它这么难受着。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医术特别高明,专门治各种疑难杂症,说不定他能治您这个‘眼里的痔疮’,要不要我带您去看看?”
厉建国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之所以不愿意去医院,是觉得医生只会按常规病症治疗,不一定能治好他这种“长错地方的痔疮”,而老中医擅长“疑难杂症”,说不定真有办法。“老中医?靠谱吗?”
“绝对靠谱!”林渊拍着胸脯保证,“我之前有个朋友,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各大医院都治不好,就是这个老中医给治好的。他什么奇怪的病都见过,您这个‘眼里的痔疮’,对他来说肯定不算事。”
其实林渊根本不认识什么专治疑难杂症的老中医,这只是他为了哄厉建国去看医生编的谎话。他打算先把厉建国骗到医院附近,再想办法让他去正规医院检查。
厉建国果然被说动了。“好,那我就跟你去看看。”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不过,要是那个老中医也治不好,你可就不能再逼我去医院了。”
“没问题!”林渊连忙答应下来,心里松了口气,“我们现在就去?”
“走!”厉建国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朝着门口走去,仿佛眼睛里的“痔疮”马上就能被治好。
林渊跟在他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拿出手机,给厉沉舟发了条微信:“你爸说他眼里长痔疮了,还不肯去医院,我编了个老中医的谎话,现在带他去医院,你赶紧过来一趟,帮着劝劝他。”
很快,厉沉舟回复了微信:“收到,我马上过去,医院见。”
林渊开车带着厉建国,朝着市中心的医院驶去。一路上,厉建国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你说那个老中医,真的能治好我眼里的痔疮吗?他会不会有什么偏方?比如用什么草药敷一敷,或者用什么特殊的手法按摩一下?”
“肯定能!”林渊一边开车,一边敷衍着他,“老中医的偏方多着呢,您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医院门口,林渊把车停好,对厉建国说:“厉叔,老中医的诊所就在医院里面,我们进去吧。”
厉建国没有怀疑,跟着林渊走进了医院。刚走进门诊大厅,就看到厉沉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爸,你怎么来了?”厉沉舟迎了上来,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沉舟,你也在这儿?”厉建国愣了一下,“小林带我来见一个老中医,治我眼里的痔疮。”
厉沉舟强忍着笑意,配合着林渊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正好也来医院办点事,一起进去吧。”
三人一起朝着眼科门诊走去。林渊偷偷给厉沉舟使了个眼色,厉沉舟会意地点了点头。
到了眼科门诊门口,林渊对厉建国说:“厉叔,老中医就在里面,您进去吧,我和沉舟在外面等您。”
厉建国信以为真,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眼科医生,看到厉建国进来,笑着说道:“您好,请问您眼睛哪里不舒服?”
厉建国坐在医生面前,认真地说道:“医生,我眼里长痔疮了,红肿、疼,还发痒,您快给我看看。”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强忍着笑意,仔细检查了一下厉建国的眼睛,说道:“大叔,您这不是痔疮,是急性结膜炎,就是我们常说的红眼病,是细菌感染引起的,不是什么痔疮。”
“不可能!”厉建国立刻反驳,“我查过资料,症状跟痔疮一模一样,怎么会是结膜炎?”
“大叔,痔疮和结膜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病。”医生耐心地解释道,“痔疮是肛肠疾病,而结膜炎是眼部疾病,两者的发病部位、病因、症状都不一样。您之所以会觉得症状像,是因为两者都有红肿、疼痛的表现,但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医生一边说,一边给厉建国开了检查单:“您先去做个检查,确认一下感染的细菌类型,我再给您开针对性的眼药水和药膏,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厉建国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在医生专业的解释下,心里的疑虑已经动摇了。这时,厉沉舟和林渊也走了进来,一起劝说他:“爸,医生都说了是结膜炎,您就听医生的,做个检查,拿点药吧。”
“是啊,厉叔,老中医的治疗方法,其实就是让您先做检查,再对症下药。”林渊也在一旁帮腔。
厉建国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做个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确实是急性结膜炎。医生给厉建国开了眼药水和药膏,嘱咐他按时使用,注意眼部卫生,不要用手揉眼睛,多喝水,少吃辛辣刺激性食物。
拿着医生开的药,厉建国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离谱,竟然把结膜炎当成了眼里长痔疮,还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沉舟,小林,谢谢你们。”厉建国有些尴尬地说道,“刚才是我太固执了,还跟你们胡闹,让你们见笑了。”
“厉叔,您别这么说。”林渊笑着说道,“您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是有点误会而已。现在知道是结膜炎就好,按时用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厉沉舟也说道:“爸,以后身体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们带您去正规医院检查,别自己瞎琢磨,免得耽误了病情。”
“我知道了。”厉建国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林渊和厉沉舟都是为了他好,要不是他们耐心劝说,他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害到眼睛。
回去的路上,厉建国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这么固执己见了,遇到事情要多听别人的意见,尤其是涉及到身体健康的事情,一定要相信科学,相信医生。
林渊和厉沉舟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厉建国这次是真的吸取教训了。
回到家后,厉建国按照医生的嘱咐,按时滴眼药水、涂药膏。厉沉舟特意给他做了清淡的饭菜,监督他多喝水,少吃辛辣食物。林渊也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询问他的恢复情况。
没过几天,厉建国的眼睛就好了,红肿和疼痛都消失了,也不再发痒了。他看着镜子里恢复正常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欣慰。
这天,厉沉舟、林渊、苏晚、陆泽他们一起来家里看望厉建国。看到厉建国的眼睛已经好了,大家都很高兴。
“厉叔,您眼睛好了?”林渊笑着说道,“看来医生的药就是管用,比您的‘鬼脸杀’和‘眼里的痔疮’靠谱多了。”
提到之前的事情,厉建国的脸上又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别提了,都怪我自己瞎琢磨,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苏晚笑着说道:“厉叔,您也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只是方式有点特别。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们也知道了,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多听别人的意见,不能太固执。”
“是啊。”陆泽也说道,“尤其是身体健康方面,一定要相信科学,及时去医院检查,不能自己瞎折腾。”
厉建国点了点头:“你们说得都对。这次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耐心劝说,我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跟我们客气什么。”厉沉舟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大家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不时地提起厉建国之前“眼里长痔疮”和“鬼脸杀”的事情,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厉建国也跟着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充满了温暖。
他知道,这些年轻人虽然有时候会调侃他,但都是真心关心他。有他们在身边,他的晚年生活,变得格外热闹和幸福。
而那段“眼里长痔疮”的荒唐经历,也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每当提起,都会引来一阵欢声笑语。但对厉建国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笑话,更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时刻提醒着他,要相信科学,要听人劝告,要珍惜自己的身体,要好好享受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建国的身体越来越健康,心情也越来越开朗。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固执己见,遇到事情会主动和厉沉舟他们商量,也会按时体检,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
他常常会想起那段荒唐的经历,想起林渊吓了一哆嗦的模样,想起大家哈哈大笑的场景,心里就会充满了温暖和感激。他知道,正是这些看似荒唐的经历,让他和孩子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让他的生活越来越幸福。
而林渊也常常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身边的朋友听。每当有人问起他的“降龙十八掌”和厉建国的“鬼脸杀”,他都会笑着讲述这段经历,让大家在笑声中,感受到那份独特的亲情和友情。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荒唐和意外,但正是这些荒唐和意外,让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厉建国的“眼里长痔疮”虽然荒唐,却成为了他和孩子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永远留在了彼此的心里。
老旧的红木家具在客厅里投下深沉的阴影,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棂,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厉建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纽扣扣得歪歪扭扭,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眼神涣散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
他正站在客厅中央,双手像蛇一样,缓慢而痴迷地抚摸着自己的胳膊、胸膛、后背,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反复摩挲,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表情——眉头微微蹙起,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迷离,姿态妩媚得完全不像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反倒像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女人。
“啧啧……多好的皮肤啊……”厉建国的声音尖细,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女声,和他平时浑厚的嗓音判若两人,“摸起来滑溜溜的……可惜啊……”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手指划过脖颈,又向下移到胸口,动作越来越暧昧,也越来越诡异。
苏晚站在客厅门口,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水果,脸色苍白得像纸。她是来探望厉建国的。自从厉沉舟失踪后,厉建国的精神状态就一天比一天差,林渊和陆泽忙于公司事务,便拜托偶尔回国的苏晚多来看看。可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伯父……您……您在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里的水果篮差点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厉建国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手指突然停在胳膊上,眼神里的妩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间渗出一丝狰狞。
“不……不对……”他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沙哑,却依旧带着颤抖,“这些地方……这些地方都有刀口!”
苏晚彻底懵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厉建国,疑惑地问道:“伯父,您在说什么呀?您身上没有伤口啊?是不是您记错了?”
她仔细打量着厉建国,他的中山装虽然凌乱,但并没有破损,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脖颈也光洁如初,根本没有任何刀口的痕迹。
厉建国猛地放下手,眼神疯狂地盯着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手指用力地抠抓着皮肤,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皮肉抓破。“有!肯定有!”他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偏执,“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刀又一刀!疼得钻心!这些刀口都在!你们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
他一边喊,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中山装,纽扣被扯得飞了出去,露出了里面干瘪的胸膛。他的胸口同样光洁,没有任何伤痕,可他却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用手拍打、抠抓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反复念叨着:“刀口呢?我的刀口呢?怎么不见了?”
苏晚看着他这副疯癫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心疼。她知道,厉建国是因为厉沉舟的失踪才变成这样的。厉沉舟是他唯一的儿子,自从儿子消失后,他就一直活在自责和痛苦中,久而久之,精神就彻底崩溃了。
“伯父,您别这样!”苏晚连忙上前,想要阻止他的自残行为,“您身上真的没有刀口,是您太想念沉舟了,产生幻觉了!您冷静一点!”
“幻觉?不是幻觉!”厉建国猛地推开苏晚,力气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我没有疯!我真的看到了!那些刀口都在!是沉舟……是沉舟留给我的!”
他突然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卧室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要找出来!我要让你们看看!”
苏晚看着他疯狂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现在的厉建国已经听不进任何劝了。她捡起地上的水果篮,放在茶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卧室里的陈设依旧简单,一张老旧的木床,一个掉漆的衣柜,还有一张书桌。厉建国正趴在衣柜前,疯狂地翻找着什么,衣服被他扔得满地都是。
“找到了!找到了!”突然,厉建国发出一声兴奋的大喊,他从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泛黄的铁盒子。
他抱着铁盒子,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桌前,颤抖着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厉沉舟,大概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校服,笑容灿烂,眼神清澈。只是这张照片已经泛黄发皱,边缘还有些破损,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