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3章 红尘醉（2 / 2）

“不过嘛，”老者果然话锋又一转，醉眼朦胧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这小子也算有点气运，居然能在它们夹缝里走出这么一条歪路，还捣鼓出点不伦不类但又有点意思的混沌道韵。这或许……也是一条路？”

“请前辈明示！”刘云轩深深一揖。

“明示不了。”老者摇头，“路得自己走。老头子只能说，堵不如疏，压不如化。那寂灭印想吞你，你也可以试试……吞了它那一丝真意，当然，不是现在。那封天锁想锁你，你也可以试试……把它当成磨刀石，当然，小心别被磨断了。至于旁边那点泥巴味……”

老者瞥了一眼刘云轩道基旁被重重封印的“葬土之种”残留，“归墟的路子，虽然邪性，走得人少，但能存在，自有其道理。是毒药还是补药，看你怎么用。不过你现在，碰都别碰，离远点。”

老者的话如同惊雷，在刘云轩心中炸响。“吞了寂灭印真意”？“以封天锁为磨刀石”？这想法何其大胆，何其疯狂！但细细琢磨，又似乎隐隐指向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绝境中的险路！这并非具体的功法，而是一种思路，一种打破桎梏的疯狂可能！

苏婉在一旁也听得心旌摇曳，为刘云轩担忧的同时，也隐隐感到这或许真是唯一的机会。

“多谢前辈点拨！”刘云轩再次行礼，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哪怕只是一点思路，也如暗夜明灯。

“别忙着谢。”老者摆摆手，目光投向极高处，那几乎微不可察的银光“窃痕”依旧悬浮，“那冷冰冰的铁疙瘩还看着呢。巡察司的小子们虽然暂时走了，但这事没完。信火那老小子既然插了手，放了锁，就不会轻易罢休。归墟的印子出现在这里，也未必是偶然。还有……”他顿了顿，看向苏婉，“红尘那丫头把你留在这小子身边，还在你身上留了这印记和‘红尘醉’，恐怕也不只是让你看着他那么简单。这潭水，深着呢。”

老者的话让刘云轩和苏婉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是啊，危机只是暂时退去，远未解除。

“那……晚辈该如何是好？”刘云轩虚心求教。

“怎么办？”老者嘿嘿一笑，又恢复了那副醉醺醺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修炼修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这莲心界不错，根基尚可，又有这小女娃的青莲本源温养，暂时还算安稳。趁着那些老家伙们还没亲自下场，能提升一点是一点。至少……”他看了看刘云轩，“在下一次麻烦找上门之前，你得有几分自保的本事，别指望次次都有老头子这样的醉鬼路过。”

刘云轩苦笑，却也知这是大实话。一切终究要靠自己。

“好了，酒也喝了，话也说了，老头子乏了。”老者伸了个懒腰，将朱红葫芦挂回腰间，晃晃悠悠地转身，似要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苏婉道：“女娃子，那‘红尘醉’的意蕴，对稳固心神、感悟红尘万象有好处，对你修行有益，自己没事也多‘品品’，别都便宜了外人。至于红尘那丫头……若有机缘再见，替老头子带句话，就说她那‘千年梦’还欠我三坛，别忘了。”

话音未落，老者的身影已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迅速变淡，仿佛要融入虚空。

“前辈留步！”苏婉急忙喊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号？”

老者身影已近乎透明，只有那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悠悠传来：“名号？早忘了……不过以前混日子的时候，好像有人叫我……呃……‘酒中仙’？还是‘糊涂散人’？记不清喽……有缘自会再见……”

声音袅袅消散，老者的身影也彻底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以及那被捏成土疙瘩、沉在沼泽泥潭里的葬土核心，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刘云轩和苏婉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今日之变，可谓一波三折，险死还生，又遇奇人。虽然危机未去，前路茫茫，但至少，他们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和一点珍贵的点拨。

“酒中仙？糊涂散人？”刘云轩喃喃重复，将这两个名号记在心中。他看向苏婉，两人眼中都还有未散的震撼，以及一抹坚定。

“先疗伤，然后……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刘云轩沉声道。老者说得对，下一次麻烦，不知何时就会降临。

苏婉重重点头，目光望向青莲方向。莲心界，是他们暂时的避风港，也是他们必须守护和变强的根基。

而在他们无法感知的极高处，那点银光“窃痕”，依旧在静静悬浮，记录着下方的一切，包括那神秘老者出现又消失的整个过程，其内部的数据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烁、分析、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