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经济的弊端（1 / 2）

大厅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夏姆娜无言以对。鲁鲁修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她一直不愿直视的真相。她一直将帝国的恶行归咎于某个具体的、邪恶的指挥者，无论是邱薇尔还是别的什么人，这或许能让她心里的恨意有一个明确的靶子。

但鲁鲁修却告诉她，真正的恶魔是那个庞大、腐朽、吃人的帝国体制本身，是那弥漫在整个军队中，被长期纵容和鼓励的集体疯狂。

这比单纯的个人邪恶，更令人绝望，也…更接近事实。

她缓缓低下头，肩膀微微塌陷，仿佛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良久，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明白了。”

见夏姆娜不再争辩，只是用那双沉淀着沙漠与烽火的眼睛沉默地望着他，鲁鲁修知道，第一层防线已被突破。他微微向后靠去，指尖轻轻点着粗糙的木制桌面，节奏稳定清晰，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话语敲响定音鼓。

摇曳的灯火将他半边脸庞映得晦暗不明，却让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更加锐利，如同刺破迷雾的刀锋。

“不再争论传统与荣誉了么？很好，那让我们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鲁鲁修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被勘破的定理。

“吉尔克斯坦如今问题的根源，恰恰就在于你们引以为傲、并赖以生存了数百年的——佣兵经济。”

“佣兵经济？”夏姆娜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似是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没错。将整个国家的筋骨、血脉乃至灵魂，都捆绑在‘战争’这个人类最不稳定、最残酷的市场上的经济模式。”鲁鲁修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钧，“你们输出最英勇的战士，换取金钱、物资，甚至是在国际谈判桌上的一席之地。战乱频仍的年代，或许是一条险中求存的路径。但请问夏姆娜小姐，”他目光如炬，直射对方，“当世界走向和平，当大规模的战争逐渐成为历史陈列柜里的标本，吉尔克斯坦，将凭什么立足？”